第二天一大早,阴天。
天空中布满了阴云,给人一种巨大的压抑之感。
西岐城南门外。
姬昌缓步走向马车。
虽然内心忐忑无比,但是虽然大难当前,姬昌还是极力地保持着他作为西伯侯的尊严。
其实他早已推算出自己此去朝歌的结果。
虽然受人皇气运的阻挡,他无法推算出帝辛会对自己做什么。
但他却能推算出自己被囚一事。
这也就间接地知道了帝辛接下来要对他做的事。
不杀,只囚。
至于囚在哪里,囚多长时间,他现在推算不出来。
如此一来,他就有了与父亲季历一模一样的结果。
难道?
西岐之主,都要死在商王的囚禁之下吗?
伯邑考、赵修远,姬旦、召公夔等人皆出城门送行,众人的脸色,都笼罩着一片阴郁之气。
“行了,都回去吧!”
已经作完了交待的姬昌,很从容地挥了挥手,然后在亡?的搀扶下,躬身进了马车。
马夫扬鞭。
马车缓行。
重樊在前,亡?在后,二十名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兵,则骑马分居在马车的两侧,对姬昌形成严密的保护。
众人施礼,躬送前途未卜的西伯侯姬昌离开西岐。
当马车施出数丈之后,姬昌突然从窗口探出头来,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道:“伯邑考,不论为父在朝歌遇到何种事情,哪怕是被商王囚禁甚至斩下头颅,你都切不可前往朝歌,记着,你是西岐的希望,西岐的未来。”
这一声嘶吼,沙哑无比,如同天降惊雷。
众人听闻,都是呆若木鸡。
西伯侯姬昌这是在交待后事吗?
有几人,甚至开始低低啜泣起来。
姬昌之智之善之英明,闻名天下,更深受西岐臣武将和百姓们的受戴。
而今却要踏上前途未卜之路,所有人的心里,都充满忧虑。
伯邑考面色冷沉,双目湿润。
这一刻,他清晰地听到了姬昌的话,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心里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淌,将他的身心皆淹没在其中。
这一刻,他有了自己的想法。
泪眼朦胧中,伯邑考目送载着父亲的马车渐去渐远,很快就隐没在了连接天地的迷雾之中,尘雾扰动下,终于消失不见。
“大哥…”姬旦一脸惶恐地开口,似是想问询什么。
老父亲方才的一番话,似有所指,这让姬旦更加感到恐惧。
伯邑考轻轻一挥手。
他能猜到姬旦要问的话,但有些话,他现在不能说。
若是说了,西岐必生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