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飞龙似乎被这人刺激到了,也不忙着“征税”了,呼喝手下,将全船的乘客尽皆赶到了甲板上。
那些乘客紧紧抱着自己的行李包裹,一个挤一个,如一群猫爪下的鹌鹑般颤抖不已。
楼上的卧舱自不会被放过,一个脸上着古怪刺青的黑汉子蹬蹬蹬上来,重重拍打着舱门,让里面的人站到过道上来。
第一间卧舱里是一对年老的夫妇,两人颤颤巍巍站了出来,第二间就轮到了宁扬他们这里。那刺青汉子见宁扬站在门口,瞪了瞪他:“让开!”宁扬往后退了一步,他经过舱门前,看见王小玉、周无苟,大声道:“都站出来!”随即走过,去唤后面两个卧舱。
三卧舱中是两个中年男子,都穿着长袍,四卧舱中却是四个年轻的女学生,害怕的厉害,走路时腿脚都在发抖,紧紧抓着彼此。
那刺青汉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四个女学生看,呼哧呼哧的鼻息都喷到了人家脸上,四个女学生有三个吓得紧紧闭了眼,唯独有一个,虽然也很害怕,却坚持把眼睛睁大,怒瞪着刺青汉子。
刺青汉子嘿地一声,邪笑道:“你这小妞挺辣呀,是不是看上老子了?”伸出黑乎乎的大手,就要去捏人家的脸蛋。
宁扬叹了口气,从两个长袍男子身边一穿而过,手一抬,捏住了刺青汉子的手,从栏杆上探出身子,冲着黄飞龙大喊:“黄都统,您的部下不遵军纪、公然调戏民女,您的军法管不管?”
这嗓子一喊,全船人都回过头看向了他。
那刺青汉子满脸狂怒之色,口中咒骂,挥拳打向宁扬。
宁扬岂能被他打中?一抬手,将他这只手也捏住,那刺青汉子两只手腕被宁扬捏住,恰似上了一副手铐,奋力挣了几下,见挣不脱,气得大叫一声,一头撞向宁扬鼻子。
宁扬往后一仰,右腿如一道喷泉般,从两人中间猛地蹿了上来,正中那汉子面门,踢得他满脸开花,大声惨叫,宁扬扭腰扬臂,将那汉子摔出栏杆外,砸在一层甲板上。
这船的构造,说是两层,其实第一层有一半陷在船舱中,要从甲板顺着楼梯往下走几阶。故此从二层通道甩下,也不过一米来高。那刺青汉子跌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倒没受什么伤,只是鼻孔、眉弓、嘴角一起流血,看上去颇为严重。
那汉子指着宁扬大骂,宁扬理都不理他,只是大声对黄飞龙道:“黄都统,你的部下动手殴打良民,我不得已,只能自保。”
这是那刺青汉子蹭的一下,从一个同伙的腰间拔出刀来,横着咬在口中,纵身一跃,抓住栏杆,就要翻上来杀死宁扬。
宁扬声音更大:“黄都统,你管不管?他竟然还要持刀行凶!”
这时那刺青汉子双臂按着扶拦,整个人翻越而起。
宁扬断喝一声,在几个女学生的惊呼声中,奋力一脚踹出,那刺青汉子身体还在空中便被踹中,呼地一下横飞数丈,重重砸回了他们自己的木船上,砸地整条船都晃了晃。
两个长袍中年,其中一人低声道:“娘哎,这后生比海盗还凶呐!”
宁扬无辜地看向黄飞龙:“呐,不是我想踹他啊,你要是早管,我就不踹了。”
黄飞龙仿佛有些赞叹的摇摇头,翘起一个大拇指:“好胆啊!后生!连我大清水师的官兵你都敢打!众兵将!!!”他蓦然高喝一声,船上船下三四十个海盗齐声应诺:“小的在!”
黄飞龙冷冷一笑,伸手指向宁扬:“去把他的胆取出来,我看看到底有多大!”
海盗们齐声道:“喳!”一个个面露狰狞煞气,提刀拿枪,便要冲上二层。
宁扬动作飞快,把女学生、长袍中年、老年夫妇分别推回各自房间,砰砰砰砰,关上四扇舱门,自己站在楼梯口,抬腿将一个海盗踢得倒翻筋斗跌下台阶,随即一扭身,让过一只飙射而来的鱼叉。
夺——嗡嗡嗡……
那鱼叉插在了墙上,兀自晃动不休。宁扬顺手拔下,单手一挥,砸在一个海盗劈来的单刀上,顺势一脚将他踢得滚下楼梯。自己也顺势冲下两步,鱼叉左扫右荡,将两个海盗打得踉跄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