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一家刚开饭,梁老太就推门而入,“呦,吃饭呢,正好,加四副碗筷。”
夫妻两忙起身招呼,四个小的也跟着起身叫奶奶、姑姑,大家都往紧靠了靠给腾位置。
涵姐儿添了四副碗筷,杨氏给搬了些板凳,笑道:“你们先吃,我去再弄两个菜。”
梁老太不耐道:“去吧,去吧。”
不待杨氏转身,小梁氏扫了眼桌上的菜,阴阳怪气道:“哎呦,嫂子,你家吃饭怎么没肉呢?”肉是有的,只是零星的几片,都不够她塞牙缝的。
昨天大哥进新房,她以孩子吃坏了肚子为由拖到今天才过来,就是想不给礼金又能带孩子吃顿好的。
原是打算在大哥家吃晚饭,可听周氏说弟弟昨天出了大风头,自掏腰包买了五头牛送人,就改了主意,过来看看。
这一进门,还是那个破烂木板门,三间半土房,跟当年老爹离世一模一样。
再看看那饭菜,也就与他们家强那么丁点。
要不是有梁老太的肯定,她都觉得周氏是故意筐她,就为了不想招待她。
梁老太也跟着道:“多弄点肉,别总是小家小气地藏着掖着。”
梁二沉着脸,“没想你们会来。”
杨氏道:“家里还有些腌肉,我给你们都炒了。”
欣姐儿扯扯嘴角道:“娘亲,你刚不是说家里的肉昨天都拿过大伯家办宴席去了吗?您可别又往后门去找何嫂子借肉。”还好今天来不及宰鸡做板栗煨鸡了,不然都得进狗肚子了。
砍人事件后,大家都认为她狠戾,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跟他们虚以委蛇,浪费表情。
在她以后的计划中,她也没打算嫁人,实在顶不住父母的压力就招婿上门好了。
和得来就一块过,和不来一封休夫多方便,省得费脑子跟婆家周旋,在那能有自己家舒适。
众人听她一言,神色各异。
梁二困惑地看向杨氏,难不成妻子真悄悄地跟人借过肉?杨氏微摇头,若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
梁老太撇撇嘴不说话,心下也有些不确定,多年的婆媳关系,她深知周氏的秉性,欣姐儿说的周氏是能做得出来的。
可到底对儿子还是有怨气,遂又道:“拿点肉就在孩子们面前嚼舌根,你咋不说说花那冤枉钱给人买牛呢?我看你就没把我当娘,没把你大哥当哥,忘本的忘得都不知道自己是那里来的了?”
“这有些人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都白白得了我们家三十两,我们也没捞到半句好,也不知道那心是有多黑。”欣姐儿不甘示弱反讥。
小梁氏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母亲,原来还有这事,
梁二冷脸一锤定音,“都做坐下吧,你把家里的鸡蛋都炒了,再摊两个白面饼,今天你们先将就一下,明天我上马村买些肉。”欣姐儿都这么说了,家里有肉也不能拿。
涵姐儿心里有气,突地一下站起,“我去给娘亲搭把手。”大搅屎棍生了个小搅屎棍,没一个好东西。
走时还冷冷地看了一眼小梁氏,小梁氏撇嘴冷哼一声自顾自地拿起了筷。。
表姐大丫比较年长些,比涵姐儿还长一岁,已经知道察言观色,见桌上气氛不对,谨慎地安坐着,尽量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表弟喜哥儿年幼,家里重男轻女,平日里也未多加管教娇惯得厉害,毫无顾忌嘟囔道:“娘,佑哥儿家都没好吃的,我们去大舅家吧。”
欣姐儿乐道:“对,我家穷,没什么好吃的,我大伯就你大舅家,有好吃的。你不知我昨天在他家吃了抹了蜜的鸡,色泽金黄,肉质细嫩有嚼劲,咸香回甜,那叫一个好吃呀。还有那红尾的鱼,红亮滑润、酸酸甜甜的我一个人能吃下一整条。糕点也好吃,软软软糯糯还裹着糖丝……”
喜哥儿馋虫被勾出来,口水泛得都来不及吞咽,闹着,“娘亲,我们去大舅家吧,我们去大舅家吧,二舅家太寒碜了,连个鸡腿都没,跟个破烂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