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竹月紧跟在东方染云身后,二人皆无言。 起初,桓竹月还在认真思考东方染云生气的缘由。 后来,街上一声一声的吆喝声,彻底激活了她看热闹的心。 “馒头馒头,现蒸的馒头,又大又白的馒头,十钱一个。” 桓竹月听到那个价格,停了步子,摸出一枚金豆:“老板,给我来十个。” 老板接过金豆,身子一怔,“客官稍等,我去换下零钱。” 老板说着转头跑进不远处的一间钱庄,半晌,他又快步跑了回来,“姑娘,收您一百,这里是找您的九十九两银钱,及剩余的得九百钱。” 桓竹月接过一堆散钱,又数了二十钱递给老板,“麻烦老板。” 那老板一边专心包着馒头,一边回道:“姑娘,不必不必。我这是做生意,找零是应该的····而且这段时日馒头本就比平时卖的贵上许多。” 桓竹月扯了扯嘴角,将那一堆钱揣进袖中,指尖稍动,全部收进储物袋中。 老板递来装好的馒头包袱,“姑娘,你的馒头。” 桓竹月接过时慢悠悠地掏出一个,一口咬掉半个馒头,那味道好吃到她想哭。 一旁的老板:这姑娘看着也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饿成这幅模样。 桓竹月一口馒头刚咽下,立时又听另一边吆喝声起:“糖葫芦,冰糖葫芦,纯手工做的冰糖葫芦,十钱一串,酸甜的勒~~” “老板,来两串。” 她再走几步,“香糯可口的绿豆糕、黄豆糕、红豆糕、黑豆糕,全手工熬制,好吃的嘞~~~~” 桓竹月声音淡淡:“老板,各种口味的都来三份,两份分别用礼盒包起来。” “手绢荷包,自家婆娘秀的女红,每种样式世间仅此一块,好看的嘞~~~~” 桓竹月挑了两块。 “葫芦,葫芦,自家种的葫芦,绿葫芦、黄葫芦、白葫芦、蓝葫芦···” “全包起来。” “拨浪鼓。” “来三个” “发簪。” “来十只。” ····· 桓竹月正买得欢快,忽见不远处,一玄衣男子人拽着几条铁链走进一间酒楼之中。 铁链后方,几名穿着花哨怪异的男女跪爬而行,跟着那名玄衣男子爬进了酒楼。 “这群人,怪的很。姑娘你快走吧!”商贩老板说着,递来一碗糖糕,“姑娘,你的糖糕好了。” 桓竹月才回过神,接过糖糕:“谢谢。” 刚刚那玄衣男子腰间挂着储物袋,显然是个修士。 而他身后的人,虽穿着怪异,但步伐统一,情绪稳定,看着完全不像是被胁迫的。 桓竹月心中好奇,朝那间酒楼走近一些。 酒楼中,那玄衣男子恭敬立在一旁,而那几名男女依旧跪伏在地,桌上一桌美食,主座上坐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年纪不大,一身华服,眉间一朵蔓珠沙华。 她夹一块鸡肉,吹凉了方才喂给下方一位男子。 那男子见状,上前一步,张着嘴伸出舌头接过那片肉。 华服女子抬手柔柔他的头发,又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角。 屋外的桓竹月眉头蹙成一团。 作为一个经历过高等教育的现代明人,奴隶与人宠虽也有所耳闻。 但听说是听说,与现场亲眼见的完全是两种概念。 此时,她整个人连带着每一根毛发都在抗拒这种畸形设定。 同为人,如何能那般淡定的践踏另一个人呢? 只因自己的出生较好,武力值较高么? 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 与此同时,已经走到街尾的东方染云还在为先前之事耿耿于怀。 那桓竹月,一条街都已走完,也不见她解释。 当真是个不知礼数、目无尊长,还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孽徒。 “本尊平时对你太过纵容,才让你这般目中无人。”他声音幽寒至极。 身后:····· 东方染云等了半晌见无人回答,随即回头撇了眼身后 ——后方三三两两的百姓穿街而过,哪有什么桓竹月。 他心中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一路寻回去,便见那桓竹月肩上背着大包小包,手腕上挎着大包小包,怀里捧着大包小包,一手拿着串糖葫芦,一手端着碗糖糕,淡然立身于一座酒楼前。 东方染云两手攥拳,骨节发出几声“咯咯”响声。 若是可以,他想降下百道天雷劈死这孽徒。 这般想着,他抬手猛地甩袖。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立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四周百姓一哄而散,商贩们第一时间护住自己商品,但雨势大而急,他们只能忙挑担往檐下跑。 桓竹月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一淋,从愤世嫉俗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屋内的玄衣男子出来查探,视线恰与桓竹月相撞。 她立时抱着一堆物品故作慌乱地寻檐避雨,好不容易挤进檐下,便见东方染云撑着伞站在一处小巷转角。 他眼神里的寒意,隔着一条街的宽度,她都冻出一身激灵。 完蛋了!! 刚刚,逛嗨了,把他给忘了。 桓竹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的物品,深吸口气,朝着东方染云小跑而去,“师尊,我正找你呢!” 东方染云:…… 他明明都看到了,她压根就是把自己给忘了,还狡辩,还哄骗自己。 果然是个孽徒。 桓竹月看着他垮到脚后跟的脸,努力扯出一抹笑来,“师尊你往里边挪挪,我背上淋湿了。” 东方染云一动不动。 雨水沿着伞脉滴进他后脖颈里,冰凉凉的雨水沿着背脊一路滑至腰际。 “你伞上的水,滴到我腰上了。”桓竹月嚷了一句,往伞中挤了挤,轻声提醒道:“师尊,快走,好像有人盯上我们了” 东方染云立时指尖抵住她的额头,“你脏,离本尊远点。” 他虽这般说着,撑伞的手却不自觉地往她那挪了挪。 二人行至一偏巷,巷中无雨。 桓竹月警惕地朝巷口望了望,见后方无人追来,她才稍稍松口气。 酒楼中那些人古怪得很,若是招惹上,恐怕很是麻烦。 桓竹月张嘴咬住糖葫芦,腾出的手指尖灵力稍动,便将身上各种包裹尽数收进储物袋中。 “师尊,快走吧。”她说着抬手抹了把脸,又拧了拧裙摆,嘴上嘀嘀咕咕:“你下次施放化雨决的时候,稍微控制一下灵力,谁下雨是倾盆倒的啊。” 东方染云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收了外边的化雨决,随即指尖灵力稍动,直接拎着桓竹月回到了城主府。 他往自己身上扔了两个清洁术后,便开始脱衣物。 桓竹月咬下一枚糖葫芦,“师尊,你这是作何?” 东方染云并不搭理她。 他脱得麻溜,桓竹月看得也麻溜。 她就立在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着他脱了一件又一件。 眼看就要脱到底了,他抬手间,一件长袍直接将其从头罩到了脚。 待桓竹月巴拉开衣物时,他已经换上了新的衣物。 东方染云瞥了他一眼,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衣物扔她脸上,“十息换好。” 他说着,转身出了门。 门关的瞬间,桓竹月瞬收糖葫芦,立时脱去了湿漉漉的衣物,麻溜溜的套上了那身白衣。 他说十息,当真便是十息。 十息一到,东方染云便推门而入。 他目不斜视的坐在椅子上,声音凛冽异常:“本尊给你一盏茶的忏悔时间。” 桓竹月:!!?? 忏悔啥?为啥要忏悔?自己又又又做错了什么?他具体生的哪门子气啊? 她完全不知道哪错了,这怎么忏悔! 哎~~~只能现场随意杜撰点了。 桓竹月乖巧的坐在凳子上,“师尊,弟子错了。您别生气了,可好?” 东方染云:“错哪儿了?” 说实话,她也想知道错哪了。 但,这样说,她可能会被当场拧碎头盖骨。 于是她道:“错在,喝水的时候不该随地乱吐,污了师尊您的眼睛。” 东方染云目视前方,并不看她。 桓竹月便知道,自己忏悔错了。 她又试探道:“还错在。不该去逛街购物,浪费钱。更不该逛街时,不先同师尊您打招呼。” 东方染云依旧不理她。 桓竹月心中
愁苦啊~~~~ 这男人的心思,也太难猜了。 她抬手摸了摸脸上的表情,见表情还稳得住,深吸口气,准备换个战术。 随即指尖灵力稍动,又取出了那根冰糖葫芦,双手恭敬奉上:“师尊,尝尝冰糖葫芦,我特意给您买的。” 东方染云看起来似乎更气了,“本尊耐心有限,若你忏悔再让本尊不满意,本尊便断你一条手臂。” 桓竹月抬手摸了摸胳膊,淡淡道:“师尊向来心思讳莫如深,弟子猜不着。” 二人各犟各,各气各的。 默了半晌,东方染云倏地站起身行至她身前,垂眸睨着她,冷冷开口:“本尊在你眼中算什么?” 桓竹月仰着脑袋望着他,“师尊还困惑这个?” 东方染云未作应答,仅垂眸睨着她。 桓竹月冲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弟子在你眼中算什么?师尊在弟子眼中就算什么。” 东方染云将她压入衣下的几缕发丝理了出来。 他指尖夫轻抚过他的发梢,随即一路向上,抚过他的耳畔。 突然,他一掌扣住了她的脸颊,手上施以巧力,立时将其带进怀里,低头便是一阵狠狠的啃咬。 直到二人气息乱作一团,他才停下,“以后你若是再惹本尊不快,本尊便这般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