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竹月还完华阳酒楼饭钱,回到城主府便去寻穆惜容商谈城主之事。 此时二人置身隔音密室之中。 桓竹月控着灵力细细检查了一番城主的身体状况,不禁眉头紧锁,一脸难色。 “惜容姑娘,城主的灵魂被人吞噬大半。修仙界中虽有修补灵魂的法子,但对他基本无用。” “一来修补材料十分昂贵,数以亿计,我买不起。二来,即使机缘巧合凑上材料,城主他经脉闭塞严重,也压根无法吸收炼化。” 几日不见,穆惜容瘦了一大圈。 眼中没了初见时的娇弱,多了几分从容沉稳。 此时听到桓竹月的话,她一张脸瞬时变得苍白。 “桓仙子,当真无别的法子能救我阿父了么?”一句话到最后,她的声音已哽咽得不成模样。 桓竹月摇了摇头,安慰道:“惜容姑娘,还请节哀。” 穆惜容怔怔望着床上的吉城城主,一双眸子通红,微微仰着脑袋,强忍泪水。 桓竹月于心不忍,上前两步将其揽进怀里,以示安慰。 半晌后,穆惜容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抬起头时,一双眸子又红又肿。 “桓仙子,惜容还有个不情之情,还请仙子帮忙查出歹人,为我阿父报仇。” 桓竹月微微点头,郑重道:“我会尽我所能查出真相。” 穆惜容闻言双膝一跪,低头磕了两个头,“桓仙子的大恩大德,惜容没齿难忘。日后如有需要,惜容及吉城定赴汤蹈火,绝不推辞。” 桓竹月扶起穆惜容,回道:“惜容姑娘,不必如此。夺舍之人在修仙界中,历来不被修士所容。所以我定会揪出那黑修,还城主一个公道。” 穆惜容点了点头:“桓仙子接下来有何安排?” “惜容姑娘,城主久久不现身,城中势力蠢蠢欲动,建议你速速接手吉城才是。” 桓竹月说着,看了眼床上的城主,犹豫道:“至于城主···他如今不过是被伏神青芝吊着一口气罢了,你与城主夫人商量一下,若是同意,我可为其控一场梦境,让其走得美满一些。” 穆惜容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了城主的手,声音又有些发颤:“桓仙子,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先去找阿彩询问一下近日情况。” 桓竹月素来有眼力劲,她招呼了一声,便自行退出隔音密室,给穆惜容与城主留些告别时间。 她轻身术运转,片刻功夫,便出现在阿彩房中。 阿彩此时正趴在桌上小憩,桓竹月咳嗽两声以示提醒。 但那阿彩依旧一动不动。 桓竹月上前几步,只见阿彩右手为握着符笔,身下压着半幅未画完的低级烟雾符。 修士画符除非是灵力耗尽,断然不会中间突然昏睡过去 她指尖凝出一抹灵力查探,奇怪的是,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桓竹月撤了灵力,轻轻拍了拍她。 “阿彩,阿彩···” 连唤数声,桌上的阿彩才慢慢转醒。 她一双眼睛睡眼惺忪,十分困乏地揉了揉眼睛。 待看清来人是桓竹月,忙起身拱手道,“前辈,你何时来的?” 桓竹月心底松了口气,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何画符期间昏睡了过去?” 阿彩显然也十分迷茫。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符笔,又看了看身下绘制一半的符箓,一脸的震惊。 “前辈,我对这符完全没有印象!”阿彩说道。 桓竹月眉头微皱,如果这符箓不是阿彩画的,那又会是谁呢? 她寻了张椅子坐下,问道:“你今天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做了些什么事?细细说来听听。” 阿彩挠了挠脑袋,应道:“今日请了几位驱鬼的道士来府中捉妖。” “捉完妖后,我便去见了少姬,跟她说了一下城主府近日情况。” “再后来,张林前来寻我,主要是询问一处秘境。之前我同道侣一起去过,他问我要了一下路线图以及询问了一番入秘境的注意事项。” “见完张林,我便回房修炼入定,中途并未出去过,直到现在。” 修士入定之时,若心有所感,不知不觉便会进入空灵状态。此时精神极易被人攻击,身体也极易被人控制。 这也是为何修士进阶之时,要找人护法,要寻安全僻静之地修炼的原因。 “那些道士从哪请的?”桓竹月问道。 <
r> 阿彩答:“是在城中寻的,他们都是些靠坑蒙讨饭吃的江湖术士,应该就是寻常百姓。” “那你再想想想,在见穆惜容,或是在见张林途中有碰到什么人,或是发生过什么事?”桓竹月淡淡问道。 阿彩垂头想了半晌,“中途见的人还挺多。” “我与少姬商谈完,出门时恰巧遇到上了城主夫人,当时她还特意询问了我几句。至于见张林途,去会客堂的途中遇上好些丫鬟仆从。” 桓竹月问:“城主夫人询问你什么?” 阿彩答:“她问我先前那些和尚从何处请来的?做法之后,她睡得比以往踏实了许多。” 桓竹月点了点头,“你在想想,那些丫鬟仆役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阿彩挠了挠脑袋,道:“见着我时,就是朝我行礼,并未说过话。” 桓竹月闻言虽也理不出头绪,但她坚信这个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阴谋。 若有,那也定是谋事之人将事情做得太过于自然。 自然到旁人压根无法将其放在心上。 桓竹月深吸口气,“我今晚来找你,极有可能已打草惊蛇。敌在暗我们在明,暂时无法断定盯上你的人与残害城主之人是不是同一人,且不知道他们有几人。” “穆惜容近日欲要接手吉城事务,加上城中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不宜正面与之对抗。” 阿彩一脸郑重,“那我们应当如何?” 桓竹月指尖稍动,在两枚灵石中分别留下一抹印记,“已退为进。” “明日一大清早你就去向穆惜容请辞。就说:府中邪祟太凶,你修为尚浅,应付不了。” “出城后,先隐匿起来,期间一切小心。若是遇上麻烦,捏碎任意一枚灵石,我都会有所感应,届时我会寻着另外一抹印记前来支援。” “切记,遇上危险保命要紧,能跑则跑,莫要与之正面对抗。” 阿彩接过那两枚灵石收进储物袋中,郑重的点了点头,“好。前辈,还有一事····” 见她言语犹豫,桓竹月问道:“何事?” 阿彩稍作犹豫,还是开口道:“这几日我外出之时发现吉城近日隐入好些修士,不知是何原因,但我心中颇为不安。” 这些时日的相处,桓竹月对她也稍有些了解。 她对危险极为敏锐,从不参与超出她能力的活计。 所以此时,桓竹月自是听出了她话里的退意,于是道:“待此事完结,我答应你们的,都会允诺。到时,你若不想再参与吉城之事,便可先行撤离。” 阿彩扯了扯嘴角,“多谢前辈。其实,并非晚辈贪生怕死,只是有未完成的事···所以,我目前还不能死。” “勿要放在心上,每个人的命都是属于自己的。若不是宗门任务,我也不愿搅合尘世之事。” 桓竹月说着扯了扯嘴角,又宽慰了几句,才从她屋中离去。 回到自己房中时,已是深夜。 屋中灯烛依在。 东方染云今晚不同往日,并未坐在椅子上看,而是依在了床上看。 见她进屋,头也微抬,便朝她扔出几个清洁术。 此时,他依旧一身白衣,领口微松,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一头墨发散在身前。虽然一如既往的养眼,但总觉得今晚看着有点不太··正经。 桓竹月犹豫半晌,还是行至床前。 不看,白不看。 她视线直勾勾落着他半露的锁骨之上,“师尊,还不睡?” 东方染云长睫微垂紧盯手中籍,一脸清冷无欲,“本尊不困。” 桓竹月就势坐在床边,视线一路向上,扫过他的喉结,最后停在他的薄唇之上。 “师尊。”她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轻柔的仿若一片轻羽。 东方染云眼眸微抬,“有事?” 桓竹月缓缓抬起手,指尖停在他锁骨位置处。 脑海中,已不自觉浮现起自己抚过他锁骨,剥开他衣物的场景。 刺激是挺刺激的,但现实中,她这手倘若真落下,想必东方染云得卸下她整条胳膊。 有些苦难,能避免还是得避避。 这般想着,桓竹月轻轻替他理了理衣领,顺手扯过被子替他盖好,“师尊,天凉。” 东方染云:···· 他合了籍,指尖灵力稍动,床头的帷幔散落而下,掉落在桓竹月脑袋之上。 待桓竹月
拨开帷幔之时,东方染云已背对着她睡下。 又生气了?? 莫不是,他是想让自己摸他!!! 桓竹月熄了内屋灯烛,走回外屋。 先前沉重的心情,此刻被东方染云一搅合,反倒松快了不少。 这东方染云虽然脾气差了些,但胜在长得好看~~~~ 忽然就理解了,为何世间男子喜爱美人。 这美男搁自己眼前衣衫不整,她也有些难以把持! 桓竹月脸上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美人虽好,但此时还是得先处理正事。 吉城修士聚集,她要多备点符箓,以备不时之需。 她刚打开储物袋,便见小王八在抱着一只大蓝色蛾子在啃。 桓竹月灵力稍动,取出金黄的小乌龟。 它出来的第一瞬,直接两口咬掉了半只蛾子,包着嘴狼吞虎咽。 桓竹月看着一身沾满了蓝色粉物,一双绿豆眸子满是兴奋的小王八,哭笑不得。 一共五只魇梦蝶,小王八加上现在这只,吃掉四只,它还一副怕被人抢的模样。 她抬手给了小王八两个暴栗,“我没喂你吃饭啊?” 桌上的小王八挥挥爪子抗议。 桓竹月改口,“行吧,我承认,偶尔是会忘记喂你。但这魇梦蝶我还有用处,仅剩最后一只,你若在吃了,我便将你炖成王八汤。” 小乌龟嘴里还嚼着,闻言点了点头,一副听懂了模样。 桓竹月将储物袋中仅剩的那只魇梦蝶装回盅碗之中,随后取出符笔,在一旁绘制符箓。 小乌龟见她不抢食,在一旁吧唧吧唧地细嚼慢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