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静默,睡意绵绵。 桓竹月起身推开窗户,窗外凉风习习,吹得她浑身一颤,立时精神抖擞。 她刚要回去接着画符,内屋忽而传来一声轻吟之声。 内屋未灯烛,漆黑一片。 桓竹月取了盏烛火,悄声走近掀起帷幔。 只见床上的东方染云双眼紧闭,额间、脸颊,连带着脖颈,皆是细汗密布。 “师尊。”她轻唤一声。 东方染云并未醒来,而是眉头紧蹙,发出几声呻l吟之声。 桓竹月点亮屋中灯烛,将帷幔挂起,随后从储物袋中取出手帕替他擦拭额间细汗。 她指尖触碰到他时,只觉他体温异常烫。 她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修士还会发烧么? 这也太奇怪了···她当修士这些年,从没感冒发烧过。 莫不是晚间时分,吹了凉风,感了风寒? 不曾想,这东方染云身体底子竟这般差! 吹吹风,便成这副模样。 桓竹月轻叹一声,端来木盆,指尖灵力稍动,木盆上方便聚集出一片乌云。 雨水淅淅沥沥下了半盆。 将手帕清洗干净,正欲擦拭他脖颈间的汗水,手还未落下,东方染云便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肆!” 他厉声呵斥一声,一双眸子清冷如常,还带了几分怒意,“孽徒,你这是又准备欺师灭祖么?” 桓竹月被他气笑了,“东方染云,我见你发热好心照看,不曾想你竟却这般不识好歹。你自行毁灭吧!” 她说着,欲要抽手离开,却不想,东方染云手上力道稍增,将她拽趴在他身上。 “招惹完本尊,便想跑,世间哪有此等好事。” 许是因为发热,此时他声音低沉,略微有些沙哑。听着少了平时的威严清冷,多了几分柔和。 桓竹月隔着被子都感受到他的体温,比平时高了好几度,宛如一个人形火炉。 此时,东方染云闷哼一声,看向她的眼神满是···迷离!? 许是因为发热,他唇瓣鲜红欲滴,呼吸极重,他脖颈间还挂着的细汗映着烛光,惹人遐想万分。 那摸样落在桓竹月眼中,心便跟着乱了。 她撑起身,将东方染云双手反扣至头顶,“师尊,又是从哪本中学的这些伎俩!这般引诱,为老不尊,还敢能怪弟子欺师灭祖。” 她话音刚落,便见东方染云耳尖的那抹红晕迅速蔓延至脸颊,在一路向下,延伸至衣领之中。 桓竹月抬手替他理了理鬓间被汗水打湿的墨发,随后指尖轻轻描过他眉宇,沿着他的鼻梁一路向下,轻挑起他下巴,指腹滑过他的唇瓣,再抚过他的喉结与锁骨。 再抬头时,她的心跳快到欲要跳出嗓子眼,呼吸也因为紧张,乱作一团。 “师尊,今晚当真是乖巧。”她说着垂头在他唇间轻啄一下。 “不喜欢么?”东方染云微微侧头偏至一旁,轻声问道。 她手背抚过他泛红的脸颊,若不是惜命,她或许还能再放肆一些。 “时辰尚早,师尊还可再歇息片刻。弟子符箓还未画完····”她说着替他掖好被子,翻身下了床。 桓竹月快步出了内屋,长舒几口气,平复一番心情后,又开始绘制符箓。 刚静下心来,绘制不过十来张,东方染云的声音便再次响起:“本尊睡不着。” 桓竹月闻声,快速将手中符箓绘制完成。抬头时便见东方染云从内屋走出,身穿亵衣,脚下还未着鞋履。 他不穿鞋这件事就很奇怪! 但鉴于有前车之鉴,桓竹月虽疑惑,但还是暂时勉强接受了。 “师尊,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她指尖灵力稍动,从储物袋中取出披风,披在他身上。 东方染云垂眸睨着她,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在忙什么?” 他这语气,听起来怎么那般幽怨!!! 桓竹月顺口解释道:“吉城中有一座问煞堂,修士云集,我画些符箓已备不时之需。” “有本尊在,你不必惧怕。” 他说着忽而抬手将其楼入怀里,低头便是一阵霸道啃咬,与先前在床上之时的乖巧惹人怜爱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还是更喜欢刚刚他那副柔弱好欺负的小狗模样。 此时太凶,太霸道。 <
> 他吻得太过激烈,桓竹月被其紧紧禁锢在怀中,严重缺氧。 当他松手时,桓竹月连气都来不及喘,立时往后连退数步,“东方染云,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东方染云眸中满是笑意,随即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扔起了清洁术。 待他穿好鞋袜,拍了拍腿,悠悠开口,“过来。” 桓竹月翻了个白眼,直接拒绝道:“师尊,弟子当真有正事要办。” 他轻叹一声,手间灵力稍动,一股柔力将桓竹月卷入他的怀里。 “本尊还是喜欢你先前乖巧的摸样。” “巧了,弟子也是!” “噢~~~好这口?” “师尊,不喜欢么?” “那这次莫要再跑~~~” 他眸中染上一抹笑意,添上几分柔情,指尖滑过她的脸颊,滑过她的唇瓣,又一路向下,欲要解她衣物。 此人当真是半点亏都不愿吃。 桓竹月立时紧拽领口,一个转身拉出数米距离。 她指尖灵力稍动,九幽玄天伞瞬现,周身立时升起一方红色防御结界,“东方染云,差个不多得了~~~明日弟子还有正事····不宜大战。” 东方染云一双耳朵通红,“你敢戏耍本尊!” 桓竹月据理力争,“怎么能叫戏耍,明明是师尊你勾引的弟子。” 东方染云眼中满是幽怨:“本尊勾引你?明明是你引诱本尊在先,此时还倒打一耙。当时是个没良心的····孽徒。” 桓竹月一时无语:“弟子没错,错的是你,你为老不尊!” 东方染云看着桓竹月半晌,眼中那丝柔情渐渐褪去,“本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过来,本尊便不再与你计较。” 桓竹月却是掩嘴咳了几咳,“师尊,你一把年纪了,这还着发热呢,还是要节制些,注意身体。” 东方染云:····· 他手间瞬现一本《如何让夫人欲罢不能,夜夜缠绵秘笈》。 “你忙,现在就忙!本尊倒要看看你在忙何事!”他话音着刚落,屋中立时凭空瞬现出一副棋盘。 随后,一枚黑子落在天元之上。 桓竹月见状,眉头一跳。 她几步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小破,将其撕得粉碎,掷在地上还不解气,还要跺上几脚。 她知道东方染云喜欢看,却是不知道他什么都看! “你你你····你能不能看点正经籍!这什么破,少儿不宜不懂么?而且,这是你能看的么~~~~崩人设,你懂不懂!” 这种教黄事的他私底下看看也就算了,竟还当着她的面看。什么脑回路··· 她作为一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完全有点想不通! “人设是何?”东方染云眉头微皱,淡定问道。 桓竹月抬手扶额。 她此时并不太想与之探讨人设这个问题,于是脑中努力再想话题。 忽而,她视线停留在那方凭空出现的棋盘之上,看着落在天元之上的棋子,她心中一怔,身上不由地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记得东方染云曾告诉过自己,时常梦到一局棋。 而那局棋的第一子,便是落在天元之上。 此时,她莫不是在东方染云梦里! 她有些不太确定,于是试探问道:“师尊,你可还记得刚刚我两在屋内说了些什么嘛?” 东方染云望着她,双眼微眯,打量她一翻,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你夸本尊好看,玉树临风,世上独一无二·····” “还说本尊是世上最好的师尊,要为本尊生好多孩子····” ······ 桓竹月抬手扶额。 这话没一句重的,看来是在他梦里没错了。 她指尖抚过自己的唇瓣,可刚刚他们亲吻时,感受明明那般真实。 明明自己一直在画符,若是梦境,为何完全过渡得这般毫无痕迹。 感觉遗忘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却是迟迟想不起来。 东方染云此时眉头紧蹙,“你可又要赖账?不想承认?” 她桓竹月没有与梦境较真的习惯。 她扯了扯嘴角,附和道:“师尊,弟子自是记得。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勿要在看那些不正经的,与弟子心中的师尊不符。” <
> 东方染云:“当真?” 桓竹月点了点头:“自是。弟子若是说谎,天打雷劈。” 东方染云:“本尊暂且信你一次。” 他说着,手中籍瞬现一本《古神简史》。 桓竹月则是围着那棋盘转悠一圈,心中升起一丝好奇,这局棋为何要一直出现在他梦里。 她抬手执起一枚白棋落下。 她棋子刚落,棋盘中立时凭空落下一枚黑子。 落子位置与东方染云之前下棋之时的位置一致,但速度要快的多,几乎是眨眼间的事。 先前下了数次,她落子也快,眨眼间便已落下三十手棋子。 第三十一手时,落子位置与先前对弈时发生了变化。 桓竹月快速在落几子,顺手吃了黑子落在天元之上的那枚弃子。却不想,此时黑子集中黑子补救天元那手废棋。 “嘭~~~”东方染云忽而将手中的籍扔在桌上,寒声道:“下棋便是你说正事?” 桓竹月回眸望了他一眼,心想:难怪东方染云的棋下的烂,敢情教他的人就下得这么烂! 她冲他招招手,“师尊,你过来一下。” 东方染云闻言十分听话的起身朝她走去。 桓竹月指着棋盘上说道,“师尊,你看,黑子势弱,如今又耗费大量棋子前去救天元的废子。不舍不得,是棋局大忌。” 她说着,执起一枚白子落下,耐心解释道:“此时只需釜底抽薪,黑子便全军溃败,先前所有努力全部功亏一篑。” 东方染云看着她吃去棋盘大半黑子,眉头微皱,“本尊,其实并不太懂棋,” “嗯,弟子知道。”桓竹月说着,在落一子。 黑子在落数子,弃去大部分黑子,明明是背水一战,垂死挣扎,却硬生生断了白棋棋筋。 “有意思。师尊,这下棋之人好生厉害,一手声东击西,竟然挑去了白棋的筋脉。”她望着棋盘,淡淡说道。 桓竹月又与之对弈数百手。 至从白棋断了棋筋后,黑棋快速整合零散棋子,占下一方位置,松弛有度,该防时防,该攻时攻。 桓竹月略显吃力。只好集中白子小范围进攻黑子,准备调虎离山,再断其前锋后翼。 但那黑子好似知晓她计划一般,果断放弃进攻的那片棋子,转而加固看守核心棋子~~~ 桓竹月抬手一扬,将手中棋子扔回棋笥之中,“师尊,我输了。” 东方染云站在一旁,“嗯,棋逢敌手难相胜,可喜。” 桓竹月闻言,脸上扬起一抹笑。 这梦里的东方染云倒是比现实中要真实。 所以,她问道:“师尊,你那些乱起八遭的都是从何而来?” 东方染云:“噬魂神窟中得来。” 桓竹月望向东方染云,顺手替他间披风裹好,“噬魂神窟?噬魂神窟不是极凶之地么,为何还有籍?” 东方染云:“极凶之地?本尊不知世人为何要称其为极凶之地。” 她怎么忘了,他与世人不一样。 世人九死一生之地,他却能随意进进出出。 说起进出噬魂神窟,桓竹月不由的想起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她是如何进的东方染云的梦境,又要如何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