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厂长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孙工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孙工这是在为了308厂的荣誉，为了他们这些老兵的尊严，在抗争！
啪！
王海厂长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实木办公桌纹丝不动，厚重的玻璃茶杯却跳了起来，里面的茶水溅了孙尚武一身。
“孙尚武！你小子别以为立个军令状就能逼宫！”
“老子告诉你，上面交代的任务，就是死命令！你服从命令就行了！”
哪怕王海厂长心里也有不服，也有不甘！
但兔子士兵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这件事上，容不得个人情绪！
孙工没躲，任由那温热的茶水浸湿了工作服。
他紧抿着嘴唇，眼神倔强地盯着厂长，一言不发。
这个年仅3岁的工程师，已经是308厂的顶尖专家。
他参与研发的多种武器，为兔子的钢铁洪流做出不小贡献，他也因此荣获不少奖章。
“怎么？你还想跟老子对着干？”王海见孙尚武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干了这么多年，还不懂什么叫大局观吗？”
“上面让你们去229厂，自然有上面的道理！”
“厂长，我们只是想知道，把我们调去229厂，到底要干什么！”孙尚武身后的刘工忍不住了，他梗着脖子问道：
“229厂都荒废多少年了，咱们去了，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搞科研？”
“总不能让我们对着那些破铜烂铁冥想吧？”
“是啊，厂长，咱们都是搞精密仪器的，去了那深山老林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工程师也跟着附和道。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一道白光：
“咱们308厂好歹设备齐全，要啥有啥，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不是耽误时间嘛！”
“闭嘴！你们懂个屁！”王海怒吼一声，指着他们几个人的鼻子骂道，“上级的命令，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了？让你们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不想干就给我滚蛋！”
“去就去！谁怕谁啊！”一直没说话的李婉婷，突然转身就走。
李婉婷是308厂出了名的冰山美人。
不仅人长得漂亮，业务能力更是没的说，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高级工程师，这次被莫名其妙地调去229厂，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火。
孙尚武深深地看了厂长一眼，眼神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跟着李婉婷走了出去。
说到底，孙工是兔子的兵！
服从命令刻在骨子里，命令真的下来没有商量余地之后，哪怕让孙工立即牺牲，孙工也不会犹豫！
……
卡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了整整一天一夜，孙尚武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他推开车门，跳下车，深深地吸了一口山里清新的空气，试图驱散旅途的疲惫。
放眼望去，四周是高耸入云的山峰，郁郁葱葱的树林。
229厂就坐落在群山环抱的山谷之中，显得格外静谧。
几栋红砖砌成的老式厂房，墙皮斑驳，透着岁月的痕迹，厂区内杂草丛生，显然已经荒废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