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三坐的位置离他们稍微远了一些,似乎并没有听见白雅臣的回应。
“这个音量说话他听不见。”白雅臣放下心来,“你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这布局确实是按照灵堂来做的。”林清秋一边说话一边搬了个梯子,“就是不知道和对面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这两方哪个是死人。”
“有可能两个都是。”白雅臣帮他递上红布,“今天晚上恰好是蓟霜和常承允守灵,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林清秋顺手接过,低头的时候示意白雅臣看向一旁的刘老三:“我估计他们两个的安全也快到头了,你看那边。”
白雅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最终落在了刘老三手里的活计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老三的手上,竟然有一个未完成的纸扎!
“那是……纸人?”白雅臣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天晚上见到的东西:“该不会那天晚上的纸人,也是他扎出来的吧?”
“差不多吧。”林清秋见刘老三手中的纸扎迅速成型,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这里可能不止一对新人结婚。”
白雅臣的脑子转得很快:“也就是说,除了这儿以外,可能还会有别的人家结婚?”
“是配阴婚。”林清秋纠正,“而且,没人说结阴婚不可以共用一个喜堂。在这种偏僻闭塞的小山村中,能有这么大规模的喜堂并不多见,如果是阳间人结婚也就罢了,和死人结婚,可用不着每次都这么大排场。”
“我觉得我们需要尽快查明这个村子的秘密,那些死了的人,没准也已经被……”白雅臣的话没有说完。
他想起了和身穿红衣的“人”拜堂的周宏俊,还有离奇消失的葛——周宏俊会不会像他猜测的一样,和这个村子里的某位“新娘”结婚,成为了村子里的一员?
毕竟,结阴婚有可能是娶媳妇,也有可能是鬼新娘找丈夫。
两人一边低声讨论一边闷头干活,直到刘老三招呼了他们一声,叫他们去给纸人上色。
曾经“活”过来的东西此刻就在自己手上,而且他们还要亲身参与创造“它”的过程,这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两人按照刘老三的吩咐一点点将素白的纸人上色,毫不意外地发现这两个纸人和那天出现在他们厢房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刘老三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神色细节,而是在他们完成工作后,热情地重复了一遍要举行婚礼的时间,希望他们也能够来喝一杯喜酒。
白雅臣和林清秋好不容易搪塞过去,总算是能离开喜堂,和其它人汇合。
今天的人数虽然有所减少,但大家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干起活来反而比之前要快了很多。下午六点钟的时候,众人已经聚集在刘老三的院子里,开始商量今晚的对策。
季乐生和西北驰一回来便迫不及待地询问二人今天的进度,白雅臣简单阐述了一下,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恐慌。
“我们最后不会也要被他带去,做什么劳什子的新娘子吧?!”蓟霜听得连连后退,“现在就已经有三对纸人了,再往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认为,纸人的数量或许和我们人数的减少有一定的关系。”林清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第一个死的人是周宏俊,我们在他死的当天晚上就看见了纸人;而在常承允看到第二对纸人的时候,葛又已经失踪了。今天晚上我们负责制作了第三对纸人,那或许意味着,接下来还会有人死去。”
陈露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怎么办,我不想跟别人配阴婚,今天晚上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现在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自由时间。”林清秋装若无意地瞟了一眼白雅臣被陈露抓着的手臂:“如果我们想要博得一线生机,现在去找村志,或许是最正确,也是最危险的选择。”
“但是现在去,会不会太冒险了?”季乐生首先提出了异议。
李栋抿着嘴没说话,但或许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他们如果要去村长家偷东西,就要冒着被李承乾发现的风险。谁也不知道在七点半之前到村长家算不算破坏“规则”,但危险肯定是比他们现在待到七点再老老实实去吃饭高得多。
换一种残忍的说法就是,如果他们不去,今夜要死的也不会是自己。生死关头,谁又能残留几分人性?如果他们遭遇不测,岂不是要白白替陈露去送死?
陈露见大家都不说话,就算是再蠢也已经明白了大家的顾虑,一张哭得有些肿起的脸又要落下泪来:“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就像葛说的一样,我死了就会轮到你们!”
“我艹你马!”李栋一言不合又要抽人,陈露连忙躲在白雅臣身后。
“白雅臣你让开,我今天就要抽死这个晦气的娘们!”李栋抄起铁锹就要动手。
白雅臣没有动作,而是直视李栋的双眼道:“她说得没错,按照纸人出现的速度和数量,最多两天,我们就都要死在这里。”
“那你他麻
说要怎么办!!”李栋声音嘶哑,“都已经过去几天了,刘老头家的婚礼三天后就要举行,到时候该怎么办?”
“时间有限,我们能做的也只是都试一试。”白雅臣看了看时间,“如果想要在今天找到些什么的话,我想我们应该抓紧时间了。”
“我同意去村长家。”说话的竟然是中午就表过态的潭秋水,“时间已经不多了,迟则生变,人越少越不好行动。”
“我也同意。”西北驰也投了赞成票,“不管能不能成功,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常承允和蓟霜互相对视一眼,也默认了这个提议。
陈露见状也停止了哭泣,抹着眼泪跟大家一起走了出去。
就在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