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珂忙让人备上马车,马不停蹄前去西州大营。西州大营此时已经戒备森严,孟天报上名字,守营的士兵忙去告知白启明和张东远。
一听是孟珂来了,张东远带着伤从里面出来,一起迎接孟珂,孟珂看着张东远吊着的胳膊,就知道这次哗变怕是平息的并不顺利。在外面几人什么也没说,便进了营帐。
“张都尉,伤势如何?” 孟珂道
“嫂子你就不要叫我什么张都尉了,听着都生疏,不嫌弃叫我一声子关。”
“也好,以后私下里我就叫你子关好了,这次伤的怕是不轻,都怪我了,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将身边的亲信都抽调出去,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孟珂有些自责。
张东远却笑了,“嫂子,这事说来还真不怪你,我呀,怕是还得感谢你,要不是这次熊辉他们出去,怕是这祸根就一直埋着了,现在是小,只怕以后才是大祸。”
“如今军心不稳,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你两难,我这心里当真是过意不去。”孟珂叹了一口气。
“非也,经此一事,让军中将士看看我的本事也是好事,还有,今年这些将士能吃得上饭,并拿到军饷,我还要多亏了你和侯爷,要不然,只怕事情会比现在还要糟。”张东远诚心诚意地说道:“我初来时,这三万将士如一盘散沙,就连普通的一些山匪,攻下来也是死伤严重,幸得侯爷和嫂子帮忙,不仅让众将士能吃得上饭,多少还能拿到一些银子寄回家里,如此一番下来,倒是收拢了不少军心。”
“这是自然,将士们为国征战,如若还一味拖欠军粮军饷,岂不是要寒了将士们的心?我和侯爷自然知晓这里面的重要性。”
“嫂子,你这话若是从前说的话,我自然会觉得理所当然,可西州与他处不同,朝廷对西州处处防范,自然也不喜西州再出强将强兵,操练懈怠,军心涣散,粮饷亏空,这里面的门道我心里清楚的很,是侯爷力排众议,将朝廷所发粮饷优先送至了大营,听怕侯爷也不好过。” 张东远虽然从前一直看起来粗枝大叶,没有想到内心却是如此心细如发。
“你呀,还是多照顾照顾自己吧,我这里不劳烦你惦记,别说这些煽情的话,我可不是什么你看到的弱生,朝廷那边我还应付的过来。”白启明白了一眼张东远道。
“既然如此,那侯爷就再发发慈悲,待明年春季时,再帮帮忙?”张东远嬉皮笑脸地说道。
“得,你还是和我客气客气吧,侯爷家也没有余粮了。”白启明这几天一听到张东远这话就头疼,这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算了,明天叫几个将士,去我庄子上,拉些肥猪还有羊回来,让众将士好好过个年,只是这过年归过年,这巡营驻防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再马虎了,你可记下了?”
“嫂子,你真是我的大恩人,我这就叫人去拉。”张东远眼睛瞬间冒出饿狼的绿光来,这西州大营虽然现在吃得饱了,可是这肉可还是极其少见的,现在有人送猪送羊,这样的好事,那怎么能拖延呢?
“好了,看你这里现在没事,我和你嫂子就回去了。”白启明可不想再继续在这里呆着了,这张东远他算是看出来了,就是个喂不饱的。
“那侯爷和夫人慢走哈。”
白启明狠狠地瞪了一眼张东远,哼了一声,抬腿就走,再不走,估计不仅是自己这里的家底没了,还得连累自己妻子的身家也要空了。
“嫂子,请留步。”张东远好似想起什么,忙喊道
“还有何事?”
“嫂子,我听闻你那庄子上的酒坊酿的酒极香,能不能”张东远使了个眼神。
“这可不行,你要想一想,你们这里的粮饷,再说,我那酒坊,只怕连我们自己也只能过年的时候有那么一坛。”
张东远咽了咽口水,孟珂庄子上的酒坊那酒香只怕隔着百里都闻得到,酒色呈碧,酒香馥郁,堪比仙酿,听闻一坛酒就值百两银子,关键是供不应求,短短半年,就已经在西州打出名头,达官贵人无一不以能得一杯这样的琼浆引以为傲,关键是这酒是由永王的商队直接运至京都,只供京都的大人物,就连皇帝都赞不绝口,有意让这酒坊里的酒收为供酒,只供皇室。不过却被永王谢绝,让皇帝不要断了人家的财路这才做罢,但孟珂还是应下每年百坛献供皇室。另外若不是碍于孟珂和白启明的身份,早就已经是皇商了。
对于这酒坊,孟珂对韩德水一家还是感恩的,韩德水是个心思纯粹之人,一家人全无杂念,将一身手艺结合孟珂原酒坊的方子,改良出这堪比陈年的酒,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匠心之人。
孟珂看了看张东远的样子,有些无奈,“算了,待你伤好了,我送你一坛吧。”
“嫂子,你看我现在伤就好了。”张东远忙回道,一边扯下脖子上的吊带,试图用受伤的胳膊去拿桌子上的水杯,只见水杯里的水酒了一地,张东远的嘴角直抽抽,好像中了风似的。
“别逞能了,想喝酒,就快点把你这伤养好吧。”白启明放下话,拉着孟珂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在这里照顾了这老小子小半个月了,这小子天天变着法的想从他身上刮地皮,自己再不走,估计就得脱皮了。
孟珂只觉得好笑,白启明从前向来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没有想到遇上张东远,倒是一副落魄模样了。
“长姐,外面的马车被人借走了。”孟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些将士太不讲理了,明明营里就有马,还非要借自家的马,要不是后来有人说了一句,这车若是拉了猪羊,只怕侯爷和夫人就没有车坐了,这才罢手。
白启明和孟珂二人满头黑线,这西州大营的人怎么和张东远一个德性,这么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