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的人似乎天生就具备一种浪漫的体质,换言之:想一出是一出!
翁小蕾不清楚其他画画的人是否具备这种体质,但眼前这个男人一定具备——他有过“想一出是一出”前科!
“你!”
冷静,冷静,骂人是不明的行为,况且今天这大过节的。
翁小蕾在心里不断劝告自己要冷静,不要让情绪失控。
她深吸一口气:“你要来北京,应该提前和我说。不仅偷偷摸摸来北京,居然还偷偷摸摸跑到我的工作单位!”
气冲冲的语气犹如一个妈妈在严厉教训行事鲁莽的儿子,看来心理暗示的效果不如她所期望的那样理想。
臧利竖起食指:“一,我没告诉你要来北京,是想给你个惊喜。”
臧利又竖起中指:“二,我是买票进来观光的游客,不是偷偷摸摸,请注意你对游客的用词。”
这个国际友人,反驳她还反驳得有理有据。
翁小蕾看在自己确实有被他的突然现身惊喜到一丢丢,这一丢丢的惊喜姑且在某种程度上抵消掉了他隐瞒行踪、悄悄北上的罪责。
轻轻地白他一眼,环顾四周熙熙攘攘围观金刚吃笋的游客。
“今天是冬至,熊猫户外活动场地这边的人很多,我们别站在这边说话。”
“听你的,这里是你的地盘。”
“快别这样说,折煞我了。您是花钱买票进来的游客,游客就是上帝。”
翁小蕾阴阳怪气地讥讽他一下,为自己找回前面被他反驳的场子。
臧利笑着抬手,带几分戏谑地轻推一下她的额头:“这么爱记仇。”
翁小蕾眼中熠熠闪着狡黠,与他并肩前往午间游客比较少的竹林步行道。
当他们走到竹林,臧利突然伸出大手包覆住她放在身侧、透着凉意的小手。
两只手相触之际,他清楚感觉到掌中的小手颤抖了一下。
翁小蕾慌乱地瞥一眼表情镇定自若的男人,紧接着迅速扫视竹林周遭,跟偷情怕被人发现似的,幸好步行道前后的几名游客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
往外抽了抽自己的手,抽不出来,小声嗔斥:“你别抓着我,景区很多员工都认识我,万一被哪一个看到……”
臧利俯首,将自己的温润薄唇印在她开开合合的柔嫩唇瓣上。
翁小蕾瞬间消音。
他们都没戴口罩,没有任何屏障阻碍的吻如此真实,似乎连空气都为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而屏息静待。
臧利在她的红唇上多停留几秒钟,多享受几秒钟的甜蜜,方才悠然离去。
伴随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心满意足地宣布:“啊哈,目标达成!”
翁小蕾不解地眨一下眼。
臧利牵着她走起来,走得很慢:“你从成都回北京的第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越想越后悔,后悔我当时应该拉下你的口罩再亲你。原以为我会带着这个遗憾回到美国,所以我来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遗憾抹掉。”
翁小蕾微微噘起唇,心里不满:什么嘛,原来是为了不给这趟中国之旅留有遗憾。
“你的唇很软很香,亲起来出乎意料的好……”
“你不用说‘亲后感言’也可以!”
“哈哈哈哈……”
笑声狡黠,显然男人是故意说出“亲后感言”来捉弄她一把!
“你这个人,刚见上面就气我。”翁小蕾使劲从他的大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真的不能再牵了,很容易被我认识的景区同事看见,这里毕竟是我的工作单位。”
“那你的同事看见你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你怎么解释?”
“就说你是我朋友,来基地游玩,我下班时间陪着朋友在四周逛一逛,之前我又不是没有朋友买票进来游玩过。”
她的解释惹臧利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说的没毛病,挑不出刺儿。
算了,看竹子。
冬至这天的北京气温骤降至零度以下,天地间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步行道两旁傲然挺立的竹林却依旧保持着勃勃生机,绿得生动,绿得醒目。
“这竹子冬天还这么绿?”
“这是凤尾竹,四季常青的景观竹类品种。”翁小蕾现在没心思和他交流风雅的竹子,她现在的心思都他本人身上,“你什么时候到的北京?你的大旅行包呢?”
这个男人一副从容不迫、怡然自得的神态,身上一点都没有刚刚抵达北京又马不停蹄杀到熊猫基地来找她的奔波劳顿感。
“我的旅行包放在酒店。我是昨天上午十一点多从广州动车站坐高铁,昨天晚上九点多到的北京,现在住在房山区天街那边的假日酒店。”
“你昨晚就到了!那昨晚我们在微信上聊天,你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