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通过物品对物品的主人冒险?这是卫洵没有想到的, 他当即发散思维,如果通过物品对它的主人冒险,到底消耗的是对非生命的次数还是对生命的次数?毕竟每2小时能对非生命体冒险10次, 对生命体只能冒险1次,后者应当更仔细斟酌。【那要看物品的主人是否属于生命体】旅社回答正如卫洵意料。登山绳这件物品十分特殊,一直以来卫洵无论是得到的道具,还是从旅社这里买到的, 几乎都是‘无主人’的状态,也就是说谁得到都能用。就连魔虫之球也只是‘称号限定’,不是‘卫洵限定’。唯有这根登山绳,卫洵在最初想探查它的信息时失败,旅社提示为‘您不是登山绳的主人, 无法看到登山绳的具体信息’, 只有在卫洵成为了它的副主人后, 才能使用登山绳。这根登山绳是王澎湃拿来的, 它的主人是旅队长安雪锋,但与此同时它的名称又是‘ 的登山绳’, 再看此时冒险的提示……也就是说,安雪锋和 ,都是登山绳的主人。卫洵将注意力放到‘对 ’冒险上, 跃跃欲试。这个 实在太神秘, 太危险,太让卫洵想探究了。他能在旅社论坛上查阅到许多与安雪锋相关的信息,却无论如何也搜不到 的, 是他的权限不够, 也是对方的层次太高。旅社主事人, 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他是人还是怪物, 是生命体还是非生命体?他……掌控着惊悚全球旅社吗?越强大,越神秘,越是未知,越能引起卫洵无限的探究欲。‘如果我对生命体冒险的话,对方会知道吗?’卫洵问道,但旅社没有回应,他换了个问题:‘如果我对有主的非生命体冒险,对方的主人会知道吗?’【不会】卫洵了然,也就是说前者并非旅社不会回答,而是无法回答,也就是说旅社也无法确定,对方是否会知道。‘我要对 的登山绳冒险’卫洵念头一动,就见【对非生命体的冒险次数】变成了【110每2小时】【冒险成功!您被 的登山绳反噬!】原本温顺呆在卫洵手里的登山绳倏然像条灵活的毒蛇从他袖口钻入,卫洵浑身一僵,坐在原地无法动弹。如果此刻有人脱掉他的羊绒衫就能看到,漆黑的登山绳捆绑在他身上各处,从脖颈到脚踝,如诡异妖冶的黑色纹身,在苍白皮肤上勒出道道红痕。卫洵没有反抗,他身为登山绳的副主人,没有觉得它有‘杀意’,倒更像是小孩子闹别扭,需要大人哄哄的那种感觉。果然,卫洵与登山绳‘沟通’后发现,只要对着它唱三首摇篮曲,它就会‘停止反噬’摇篮曲卫洵会唱的只有‘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他用中英德三语唱完后,登山绳果然松开束缚,乖巧回到他的手中。“有意思。”卫洵不自觉微笑,这实在是个太好玩的称号。果然就如称号备注上写的‘无论机遇还是危险’,统统都是冒险。也就是说无论卫洵怎样使用称号,首先获得的都是【冒险成功】的提示。在人的意识里,成功总与好的发展联系在一起。当看到【冒险成功】后,人会下意识放松警惕,殊不知冒险成功带来的也可能是危险,比如这次‘登山绳反噬’。这种感觉简直就像开盲盒,实在让人无法自拔。‘我要对 的登山绳冒险’卫洵当即又来了一次,然后他就又
被困了起来。卫洵冒险了三次,愣是被反噬了三次,除了反噬没有新的进展,这让他脸上的笑容归于平静。看似是开盲盒,其实还是欧气与非气的抗衡,他这人的运气属实不是很妙。剩下七次卫洵留着二探小林寺用,但他还是意犹未尽,再拿起登山绳,看着‘对安雪锋冒险’的提示,卫洵脑海中天人交战。对生命体的冒险二十四小时用一次,早用早好。他还没有对生命体冒险过,第一次应该找有把握的。其他旅客他不感兴趣,错差喇嘛没把握,小金小翠狐崽它们本来对他来说就没有任何隐私,没必要把冒险机会浪费在它们身上。雪豹……雪豹倒是个挺不错的选择,待定一下。安雪锋,要是对他冒险会发生什么?卫洵蠢蠢欲动,总归是在可控范围内的,毕竟他与安雪锋签订过契约。就和登山绳一样,哪怕是反噬也绝不会伤到他。同理可知,他对安雪锋冒险,他们两人都不会有太大危险。更何况安雪锋在旅程外,他在旅程内。冒险一次,卫洵可以探知到许多信息,如是否能对等阶过高的人冒险,旅程内是否能对旅程外冒险等等,算是个最完美的初次冒险对象了。‘安雪锋’冒险过几次,卫洵也熟练了,直接握着登山绳想安雪锋的名字。【冒险成功!您获得安雪锋的独占欲!】卫洵:??他下意识看了眼提示,【对生命体的冒险次数】变成了【1123:59:59】,也就是说他没听错,他刚才的冒险确实成功了。但安雪锋对他产生独占欲是什么玩意?这真的是正经冒险吗?他堂堂卫冒险家就整这个?卫洵简直匪夷所思,但下一刻帐篷微颤,门帘被顶开。卫洵瞳孔骤缩,当看到顶开帐篷门帘进来的是摇摇晃晃的雪豹时才神情微缓,啼笑皆非。他刚才竟然还在想是不是安雪锋突然出现到旅程里。看来对旅程外的人冒险还是比较方便的,毕竟对方无法立刻追进旅程里。雪豹仍困倦的很,进了帐篷以后就卧到了卫洵身边,大脑袋枕着他的腿,打了长长的哈欠,继续昏昏欲
睡。卫洵揉了揉雪豹,越发精神起来了,眸光熠熠生辉——他还没有玩够!就像得了新玩具的小孩,想一次玩个过瘾。再对什么冒险一下?登山绳?看看它到底除了反噬还会干什么?还是换个……嗯?卫洵惊讶发现,当他拿起登山绳时,‘对 冒险’的选择竟然还在!‘对安雪锋冒险’的选择已经没有了,这也是应该的,毕竟二十四小时只能对生命体冒险一次。但为什么‘对 冒险的选项还在?难道说 不算是生命体?原本压下的念头再起,卫洵心里生起无限好奇。 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旅社主事人到底算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如此看重他。是因为玛瑞亚蝴蝶碎片的缘故?这些碎片又代表着什么意义, 为何会让他和安雪锋签订契约,让他进入归途旅队? 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就像一个巨大的,危险的谜团。即使知道‘未知’在旅社中就代表着无尽的危险,但卫洵还是忍不住,他想试试看。他进来旅社,最大的愿望不就是追求刺激吗?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吧!‘我要对 冒险’卫洵道,但这次旅社却像是卡顿了一样,提示声久久没有响起。是失败了?对方太强,等级太高,无法冒险?卫洵耐心等了一刻钟,却始终没有反应,就
在他以为这次冒险失败了的时候,【对非生命体的冒险次数】从【310每2小时】,变成了【10每2小时】【冒……险……成……功……】冒险成功每个音都拖得很长,粗粝浑厚,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响起,又像信号被干扰,每个字透出股扭曲不详,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您……得……到……】登山绳悄然缠上卫洵的手腕,光滑表面突然如荆棘般生起无数细密小刺,深扎入卫洵的皮肤里。鲜血浸透登山绳,登山绳表面开始膨胀,原本不过是电线般粗细的绳子转瞬变为指肚粗,表面扭曲变形,凹凸不平,像是黑红相见的触手。一颗猩红眼球悄然在‘触手’上出现,转了一圈再度闭合,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而卫洵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仍坐在原地,看起来没有任何异象,但卫洵的双眼完全失神。无数不洁扭曲,具有强大能量的信息冲击他的意识,他感到头脑发胀像被沸水浇过,涨得快要裂开。这一刻卫洵仿佛知道了无数,却又什么都无法记住。耳边响起不详嘈杂嗡鸣声,似有无数人在窃窃私语,某一瞬间卫洵几乎以为自己会疯掉,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发疯,从那些碎片化的信息与模糊不清的声音中他隐约知道,是因为自己与 之间有契约在,所以他没有那些信息冲击污染成疯子。但是……契约……卫洵记得自己明明只与……他无法再思索,因为自高空之上似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漠然睁开,居高临下向他望来。让卫洵精神与灵魂无法控制的战栗,祂在看卫洵,在看一切与卫洵有关的事物。无形的,强悍的意志横扫整个旅程,让小林寺中的魔火骤然熄灭,色林错湖中扩大的阴影瞬间骤缩成一个小点。魔气卷着鹰笛传人抛出湖面,他体内的寄生子蜂僵硬成石塑,鬼发根根断裂。丁狗毫无防备再次昏厥过去,它皮毛中蜂茧与母蜂的联系瞬间被斩断。“这,这是怎么了?!”藏北旅程外,旅社驻地中,正细心改造第三母蜂的蜂道人倏然顿住,面露惊恐之色,转眼就变成了一只硕大的魔蜂。它手里的母蜂自爆破碎,但蜂道人却无暇顾及。因为他自己也发疯般的撞击墙壁,地面,弄得自己遍体鳞伤,气息奄奄,膜翅折断才终于无力坠地,苟延残喘。可怕,好,好可怕。蜂道人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得了,唯有要让心脏炸裂般的惊悚恐惧感仍残存在意识中。蜂道人本能的喝起提纯魔蜂蜜来,半点不敢再有保留。他完全不敢去想任何与藏北有关的东西,甚至自主封闭思维,果断割舍那些被污染的精神。撕心裂肺的剧痛和意识完全迷失在呓语混乱中相比早就无足轻重,蜂道人直接喝完了二十斤提纯魔蜂蜜才终于感到精神归于稳定。不敢再多想,他直接结了个茧子将自己包在里面,茧身微颤,似乎仍未从恐惧中脱离。“啊!啊——!!”同一时间,发鬼乙四十九的驻地中,黑色的巨型发团疯了似的翻滚,撞击,数不胜数的黑发一层层的脱落,但脱落却完全比不上更多黑发增长的速度!乙四十九巨大的眼球都被无限增长的黑发蒙蔽,仔细看似乎就连眼珠表面都长满了细密发茬,诡异恐怖。“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了——”他凄厉嘶吼,发束狂乱挥舞,却无法从那无处不在的呓语声中挣脱。原本发鬼自傲的,能用脱发来控制san值变化的绝招如今已无用了。
新长出的发丝像是从他血肉中萌芽而生,猩红濡湿,几缕发丝黏在一起,表面上有猩红粘液,看起来就像一条条畸形开裂的触手。“救救我,救救我啊——”乙四十九叫声都变得粗哑难听,仿佛带有重音,他耗尽最后一分力气从疯长的发团中取出一枚诡异的泥胎人偶,直接摔在地上。泥偶应声而碎的同时他也浑身附上一层黯淡灰光,这灰色蔓延之处所有发丝僵硬无法再动,直至遍布整个发团。但那些异变的发丝巨力挣扎,竟让泥塑般的发团都布满裂痕——索性最终还是封住了。“乙四十九用了泥偶?”牧羊人联盟总部,傀儡师专属驻地
中,美艳女子挥退了傀儡侍从们,懒洋洋取出一件拇指大的泥偶……但在看到泥偶的瞬间,傀儡师脸上的笑容消失,她只瞟了一眼泥偶身上密布的裂缝就毫不犹豫立刻将它丢进了密封罐里。“不要听,不要看,不要想。”傀儡师呢喃道,双眼紧闭,她白如雪的肌肤上,每一关节处都隐约出现如人偶关节般的深色线条,但傀儡师反应及时,这些线条很快就全都消失了。再睁开眼时,傀儡师罕见露出忌惮的目光。“发鬼乙四十九这是招惹了谁?追梦人?嬉命人?还是西区那几个……不对,乙四十九还活着。不是专门针对他,精神污染,难道说……”“去,将蜂道人带过来。”傀儡师命令自己面前服侍的傀儡道,话音未落她又变了想法:“不,不用带到我面前。去看他的情况,你知道该怎么做。”当该傀儡领命消失后,她再对另几个傀儡命令道:“让匹诺曹到我这里来。”“主人,匹诺曹今晚要去参加屠夫灵媒举办的忌辰晚会,他向您汇报过。”傀儡木讷道:“灵媒也邀请您——”“情况有变,让匹诺曹立刻到我这里来。”傀儡师不容反驳道,她双眼微眯,又点了几个人。很快的,除了正在外带队的导游外,牧羊人联盟的高层齐聚高塔会议室。傀儡师道:“与屠夫联盟之间的协议与合作,凡是正在洽谈中的全部取消。”“嘻嘻,有趣,有趣,那群疯子可得要真发疯了。”一个小人拍手叫好,他皮肤是诡异的木色,手指手臂关节皆是木球,五官像是被画在脸上,极大的双眼占了整张脸的二分之一,看起来惊悚至极。他站到椅子上,夸张冲傀儡师鞠躬,笑嘻嘻道:“我尊贵的女王,您是准备挑战嬉命人的甲1王座吗?我愿作为您最忠诚的骑士带头冲锋!”他说着就把自己的头摘了下来,夹在臂弯里,一副真要‘带头冲锋’的模样,除他以外的其他导游倒是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面露担忧迟疑之色,却都望向傀儡师,等待她进一步解释。解除与屠夫联盟之间所有交易往来,势必会与对方交恶,如果不是傀儡师要推翻嬉命人,夺取甲1宝座的话,她突然下令这么做实在很难解释。“不要问,不要多想,按我说的去做。”傀儡师却□□独·裁,没有任何解释。但原本面露疑惑之色的导游在听她说‘不要问,不要想’时脸色剧变,竟然真的一个个不再询问了。会议结束后,其他人纷纷离开,唯有匹诺曹留了下来。“其他事你不用多想。”傀儡师肃然道:“我要你去盯着一个人。”匹诺曹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恐怖:“您说。”“归途旅队,万向春。” “小鹏还没回来?”无论是盯着印加太阳门的百晓生还是去找屠夫联盟晦气的王澎湃齐齐回归旅
社驻地,六人神情凝重站在一扇上锁的大门前。旅队驻地的面积需要向旅社购买扩大,一万积分一平,这还是旅客购买的优惠价,归途旅队众人都住在一起,整个主驻地足有近千平米。但唯有前四百平是具有各种功能,供旅队众人居住的地方,一扇特制的大门隔开了后面的空间,除了队长以外,至少要有四名队员才能开启。此刻这扇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里面是幽深黑暗,没有人进入,茅小乐等人脸上皆是忌惮与担忧紧张混杂的复杂表情。直到一声铃响,狂风刮过,吹掉了茅小乐发髻上的木簪,刮飞了汪玉树的帽子。鹿橙按住狼耳回望,惊喜挥手:“鹏哥这边!”只见一个瘦高人影随狂风而来,骤然出现在众人身后。他肩胛后是一对硕大的金红色羽翼,根根羽毛如黄金般璀璨,羽毛表面却附着一层钻石般闪亮的晶层,耀眼到让人无法直视。“玛瑞亚蝴蝶碎片动了。”不等王澎湃等人发问,来者率先开口,他年纪轻轻却眉眼冷肃,不苟言笑,手里捏着一根水晶羽毛。这羽毛在他指间逐渐变为一朵冰晶玫瑰。万向春将玫瑰投入门缝中。只听一声咔嚓玻璃破碎的声音,一片清亮冰幕从门缝里向外蔓延,最后凝成了镜面般大小的水晶薄面。所有人都紧张盯着地上这片圆形水晶,就见它上面映照出蛛网般细碎的白色痕迹,那些痕迹逐渐勾勒出一支极端美丽的白色冰晶玫瑰。在玫瑰之上,是深蓝紫色的残缺蝶翼碎片。玛瑞亚蝴蝶碎片,南极冰川最深处的凡尔赛冰晶玫瑰。二者都是极度罕见的稀有物品,且不说玛瑞亚蝴蝶碎片,这支冰晶玫瑰整个南极仅有一支,它生长环境极为苛刻,唯有在绝对零度才能保存。而归途旅队将它们放在一起,却是希冀能借助它们,观察到‘那位’的情况。“阿弥陀佛保佑,这有什么变化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啊?”王澎湃紧张到絮絮叨叨:“小乐的签筒裂了,树儿的警报器炸了,橙姐掉毛,百晓生的纸鹤碎了,我喘不过气来,肯定是队长……咳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小鹏,看出来什么没有。”汪玉树难得严肃,端详着水晶面上的冰晶玫瑰花纹:“这花……是不是开了一点?”“此卦以木涉水,则遇水得吉,遇火则凶。”茅小乐拿着罗盘神神道道:“水土风生山,变数在群山隐踪之处。”“群山?这不就是队长现在在的地方吗!”王澎湃失声,急的原地转圈,探头去看:“百晓生,有新情报没?”百晓生拿着手机投屏直播,但卫洵分屏仍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从凌晨五点四十八分到现在,一刻钟,没有变化。”“五点四十八分,五点四十八分……”茅小乐又开始掐
算,沉默站在水晶面前观察的万向春却忽然闭眼,两条细细的殷红血线从他眼角向下淌去。“花开,萌动,生机,变数。”万向春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起初说的艰涩困难,后来逐渐顺畅:“花将开未开,异变不定。花纹下部转黑,意味着变数还未稳固就可能死亡。汪玉树眼神锐利追问道:“是花死还是变数死?”“变数死。变数死,则异变终止。变数活,则异变继续。”鹿橙紧张追问:“异变继续下去会怎样?”“蝴蝶振翅,冰晶玫瑰盛开,是——”“爱情。”“繁衍。”万向春和茅小乐一前一后开口,明明是异常严肃凝重说出的两个词,却让汪玉树等人哑口无言
,脸上表情怪异。“爱情,繁衍?”王澎湃喃喃:“他娘的,是我耳朵出了问题?我怎么也看不出来这,这会与什么劳什子爱情挂钩。”“图纹卦象是这样说的。”万向春和茅小乐异口同声道,与此同时那从门缝向外延伸出来的水晶面像是承受不住能量,铿然破碎。“不管怎么说,那里……肯定是有变化要发生了。”百晓生冷静道:“我建议所有人都守在旅队驻地,夕阳旅团那边一切照旧即可。牧羊人联盟,屠夫联盟都有人在藏北旅程里,发鬼乙四十九与傀儡师关系紧密,蜂道人习惯独处,该是牧羊人联盟会对我方试探……这也算是个好消息。”百晓生罕见弯了弯嘴角:“只要……有异变,依照傀儡师的谨慎性子,恐怕牧羊人联盟与屠夫联盟之间的合作都要暂缓了,正好能留给我们更多的时间。”“不是,我是说,那啥。”王澎湃神情纠结,脸上胖肉都挤成一团,如鲠在喉般艰难道:“如果,如果真是啥爱情繁衍的,咱们是不是得先搞搞清楚,这恋爱对象究竟是谁啊?”“涉及到 的,我们不能再主动探究。”万向春冷漠道:“等队长回来,看他更青睐谁,就一目了然。”“那队长跟三水这不就了吗!”鹿橙脱口而出:“咳,不是,我是说,如果这是导游那边使坏设计,让……的对象成了某屠夫导游那可咋整。”“除了旅社,没人能算计到 。”万向春冷冷道,若有所思:“或许,这也是他一手导演成的异变。”“第七个北纬三十度旅程已出现,也快该到放手一搏的时候了。”听他这么说,在场众人神情各异,唯有王澎湃仍担忧念叨着什么‘如来佛祖观音菩萨保佑’“他这变数死,不会是要把对象给杀了吧。”汪玉树注意到盲点,咋舌:“要命, 要是想杀谁,没人能阻止的了吧。”“也只有队长能阻止了。”鹿橙无奈道:“不过队长现在是雪豹啊,就算要阻止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吧。”“顺其自然,一切顺其自然,会有好的结果。”茅小乐肃然道:“我算到翡乐至,殷白桃,季鸿彩等人全都性命无忧。”“啥?”鹿橙没反应过来,百晓生推了推眼镜,理智道:“翡乐至等人全员存活,意味着卫洵健康无事。卫洵与我们旅队有缘,与队长有缘。卫洵无事,则队长无事,旅队也有转机……这次‘恋爱’事件能顺利度过。”“还,还能这么划等号的?”王澎湃哑口无言,万向春却皱起眉头:“卫洵?”“就是小乐一直挂在嘴边五年的三水老师,和咱们安队特别有缘。鹏哥你是一直在外边过旅程不知道。”鹿橙听百晓生这么一说也稍微放松了些,招呼道:“来来,看树儿做的雪豹卫洵混剪,从初遇到恩爱,来见证一下雪豹的爱情。” 有没有爱情是想让人死亡的?卫洵现在就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他原本正精神紊乱,五感缺失,仅能隐约从那些嘈杂呓语声中获取到玻璃碴般稀碎的有效信息,就像他冒险的成果,卫洵循环听了几遍才终于听清楚。【冒险成功!】【您获得 的爱意!】几把爱意!一个非生命体,旅社的主事人,讲什么情情爱爱。卫洵觉得牙疼,冒险家这个称号真的就不正常,人家冒险都是为了更高的利益,或者更多危险搞刺激。他这冒险有一个算一个,怎么都是把人给搞上了?他是没感到什么
‘爱意’,那些扭曲的,蕴含强大污染的信息仍在不停往卫洵大脑里灌输,卫洵确实似乎听到有人在他耳畔低语,那熟悉的优雅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线。但卫洵却根本无法分辨对方究竟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快被吵到窒息。如果说谈恋爱要先互相了解对方的话,光是在‘了解’这一关就能让卫洵直接暴毙。但卫洵没有死,不仅是因为那些嘈杂呓语声虽然吵闹,让他头颅发胀,却保持在一个将将崩溃但还没有崩溃的临界点。更因为卫洵感到有什么东西死死咬住了他的手腕,他不会感到疼痛,这咬合就像牵住风筝的线,让他不至于迷失在混乱中,仍与现实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不能直视,不能听,不能想。心口发烫,像揣着一个沉甸甸的火炉。伴着咬在手腕上的力道,卫洵从风暴般肆虐的信息洪流中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的灵魂与精神也在此番洗礼磨练下越发坚韧,充满力量。明明是闭着眼睛,但卫洵却似乎能看到外面的景象。他看到雪豹死死咬住他的手腕,时而冲他焦急低呜,时而冲另一方向发狠咆哮,锋利豹爪挥舞仿若搏斗。他‘看到’勒住手腕的异变登山绳被雪豹撕碎扯下,掉在一旁。雪豹贴近过来,呼唤般急急呜咽,舔舐他的脸。雪豹的头在卫洵眼中越来越
近,越来越大,连同它的身躯一起——不,不是雪豹变大了,而是他在变小。“唧?”卫洵听到自己发出如初生小鸟般细嫩的叫声,他的身体在坠落,但在完全落地之前被什么东西轻柔有力叼住后颈,随后落在一片柔软厚实的银白毛发中。 “早饭好了,要不要叫卫哥来啊?”早晨七点半,旅队众人全都收拾好了自己,围坐在火堆前。翡乐至抻着脖子往卫洵帐篷那边望,没看见半点动静。“卫队还在休息吧,他凌晨四点才刚回来。”房宇航给自己冲了一杯热咖啡,暖流涌入胃部,他舒服轻叹出声。“我去看看,昨晚卫哥就没吃什么。去小林寺冒险回来,肯定饿坏了。”“我跟你一起。”殷白桃细心端了一杯热奶茶,几块糌粑和一碗冻干蔬菜汤:“别被雪豹给咬出来了。”他们两人向卫洵的帐篷走去,走到距离帐篷十米处时停下脚步。这是雪豹的警戒线,但奇异的是,今早雪豹并没有出来。翡乐至和殷白桃对视一眼,翡乐至咳了一声,大着胆子,踮着脚尖,往前迈了一步。没反应?他又迈一步。还是没有反应?翡乐至神经一紧,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卫哥,卫哥?”糟了,卫哥也没有回应!翡乐至头皮一紧,忙和殷白桃快步走到帐篷前。等到了帐篷门帘边时再听到熟悉的,警告般的雪豹低吼,翡乐至稍微松了口气,用一支登山杖小心挑开门帘,向里看去。“卫哥——”“怎么了?!”翡乐至突然僵立不动了,着实让一旁的殷白桃心焦,她推开翡乐至向里看去——但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她和翡乐至同样僵住。只见昏暗帐篷中,一大一小两只雪豹叠在一起,向他们这边望来。……“哈哈,哈哈,卫哥真威猛,这么快就变豹成功了。”帐篷边,翡乐至活跃气氛般傻笑:“我刚一看还以为豹哥是个母的,生了小崽哈哈哈。”殷白桃给了他一胳膊肘,使了个眼色让翡乐至闭嘴,然后转过头来,小心却也忍不住嘴边笑容,问道:“卫哥……你还能吃素吗?”“季大哥那里还有几节火腿肠,要不要来一点?”“
唧。”卫洵恹恹唧了声,雪峰立刻起身,豹尾一扫就把翡乐至和殷白桃连同他们后面跟过来关心看热闹的人全都给赶走了。随后雪豹嗅嗅殷白桃放在帐篷前的杯碗,很聪明的用鼻子顶着,把它们顶进了帐篷里。卫洵颤颤巍巍站起身来,靠着雪豹有力尾巴的支撑,舔了几口奶茶。他舌头用的不够熟练,沾了自己满下巴的奶,又被大雪豹搂到怀里,从头到尾细细舔过了一遍。卫洵眯着眼睛任由它舔,谁让他现在只是一头雪豹幼崽,没有力气反抗大雪豹呢。好消息是他野性心灵变豹成功,并且算是暂时脱离了那种精神快被污染的状态。有野性心灵称号在,当卫洵变成野兽时可以摆脱人类时的一切负面状态。由此可知 的爱意对他来说也是负面状态的一种。坏消息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他变得雪豹是只幼豹。而且卫洵并不清楚‘ 的爱意’总共会持续多少时间。卫洵能感到对方并非是要杀死他,估计只是看了他一眼。但这一眼就让卫洵陷入精神污染的风暴中,差点他就回不来了。讲道理,这实在是太冒险,太……太刺激了。冒险家这个称号实在太适合他,卫洵迫不及待就想赶紧接着冒险。但在再冒险之前他必须得先弄清楚,这些‘独占欲’‘爱意’到底会持续多长时间。按理说安雪锋和 都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强者,自己这冒险能成功都非常不可思议,而且安雪锋在外边暂且不提,他对 冒险,竟然还真获得了‘ 的爱意’这种事,尤为让卫洵匪夷所思。如果,如果这一切的特殊性,都是因为他与安雪锋之间的契约的话……卫洵回想起之前陷入精神污染风暴时,获取到只言片语的信息。他与 的契约——但卫洵确信,自己只与安雪锋之间有契约。安雪锋和 都是登山绳的主人……卫洵内心了然。安雪锋和 恐怕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