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线的情况,远没有电台中所说的那样美好,无法逾越的高墙,缺少食物和药品的生活环境,甚至只要一场大雨就能让他们陷入窘境,而在另一边,是无穷无尽的丧尸。
夹缝中求生存,不,他们只是活一天算一天罢了。现在看似安逸的环境,不过是一种极端的平衡罢了,一点点外力的影响,这种平衡便会被打破。
叶柯把阿豹带回来后,依旧是让他干自己的老本行,看门,反正他也只是吴良随手设在自己身边的一枚棋子罢了。
一禾仍旧躺在床上休息,苏南抱着小小,正在喂她吃面包。小姑娘皱着眉,苦着一张脸,似乎有些难以下咽,如果让你一连吃十几天的面包饼干,想必你的表情会更加难看。
“叶子回来啦!”苏南放下手中的食物,将水放到了小姑娘那双小手中。
“嗯。”
“小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乖乖吃东西,知道吗?”叶柯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出乎意料的,她有些不情愿的偏开了头。
“叶子你别在意,小家伙从醒来情绪就一直有些不怎么好。”苏南揉着她的小脑袋,脸上带着歉意。
“没事,我不会放心上的。”自己这是被讨厌了?只是心中再不爽,也总不可能对一个孩子置气吧。
安乐趴在窗台上,伸手接着外面冰凉的雨丝,从下水道那一次闹了些小矛盾后,她就不怎么和自己说话了,经过周言的事情,恐怕对自己还有害怕的情绪在吧!
他也不知道几人之间的关系怎么会变成这样,小小变得讨厌他,安乐害怕自己,而苏南,也许是因为这一路上都被他特殊关照,两人似乎有了隔阂,那是自认为的单方面亏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苏南当初救了自己,自己做成这样,是错了吗?
只是还有一个女人除外,叶柯背靠着木墙,也不脱鞋,双腿刚搭到了床上,安一禾一个翻身,手臂就直接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脸埋在自己侧腰,温热的吐息弄得他痒痒的。
这个女人总是将她对自己的感情展现的恰到好处,既能让自己感受到,又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习惯性的顺了顺她的长发,很舒服的触感。
“起来抽根烟,我有话对你说。”叶柯用拇指摩着她的耳垂,一禾突然坐了起来,满脸通红,从耳根弥漫到了脖子上。
“怎么了?”叶柯还以为她又发烧了,伸手想要测她额头的体温,有些热,但又不是感冒那种感冒发烫。
“是不是又感冒了?”他皱着眉,怎么又感冒了,是受凉了吗?
“感冒你个大头鬼,还不是你摸的。”一禾跨过他,坐到床沿上,往脚上套鞋子。
“我摸的?”叶柯感觉有些好笑,自己摸你什么了?又没往下面摸,至于脸红成这样吗?
她也没解释,这种事情解释起来简直比没穿衣服还要羞耻。开了门,外面雨下大了,淅淅沥沥的。
雨水顺着房檐,汇成一串珠子,在空中短暂的停留,滴入地上的胶盆中,漾出一圈一圈的水纹。
盆子已经接了不少水了,至少一次洗漱是够的。
阿豹站在门旁,一禾一开门后,脸上的潮红还没消,风韵怡然,他假装目视前方,身体如大山一般巍然不动,却不断用余光偷瞄着她,弯腰,拾盆,女人将后背到臀部的曲线完美展现在他的眼前。
长发飘落,一禾将之别到耳后。
“好看吗?”她直起身,走到门口,对着阿豹轻声问到。
汉子是个实诚人,这时候盯着远处的某一点,装傻充愣。
她腾出一只手,摸上来阿豹胡子拉碴的侧脸,强行将他的脸扳了过来。
“我问你,好看吗?”一禾微微踮脚,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一双眸子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要从里面看出什么答案。
心慌,压迫,无法呼吸,但自己的眼睛却挪不开那张脸,那双魅惑他的眼眸。空气就这样凝滞了好几秒。
“其实,我也挺喜欢你这双眼睛的,你说,我要不要把它扣出来,珍藏起来?”她收回手,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笑魇如花。
阿豹愣愣的站在那儿,浑身冰凉,就好像一个漂亮女人坐到了自己身上,而她娇美的面容却逐渐衰老,长出老年斑,饱满,紧致的身体也变的佝偻,松弛,进而整个人开始腐烂,流出脓水,而这个女人,正对着自己的唇吻上来。
他想回去了。
一禾回到房间,关上门,将脸盆放到架子上,若无其事的漱口,洗脸。
房间本来就不大,门口一系列的事情自然被他们看在了眼里,苏南和安乐若有所思,不曾说话。只有叶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想到了城建局的那个男人临死前,被她用疯狗虐待的情形。
无论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多么温柔,都无法抹去那个男人给她留下的伤害,遇到那种对她抱有“想法”的人,一禾似乎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极端变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