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也不久,萧家有意压着消息,再加上他们那偏远,我也才知道不久,据说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尧恒林,他单枪匹马的,也不知到底去了哪。”
尧恒林处于大瑒与丹都交界之地,这很难不让人去联想什么,容枝意有些不安:“他不会…是去找齐妍了吧?”
“不好说。但他失踪这么久,还真有可能是找到了,没准俩人已经在一块儿了。”赵珩沉思道,“阿谚也这么想,所以派人去了,俗话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咱们再安心等等。萧家在那片地方势力很大,没人敢轻举妄动的,这样找都没找到,人肯定还活着。”
她暗暗点头,心想若萧朔真是为了找齐妍而失踪,萧家追查前因发现是她的主意会不会来长安一刀砍了她。
罢了,砍便砍了,能找到齐妍,砍她一刀也不算什么,别死了就行。
她默默又给赵珩舀了碗杏仁粥:“你多吃点,都瘦成什么样了。”
赵珩看着她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觉得好笑:“你放心吧,萧朔是不是为了齐妍去都不能确定,萧家不会迁怒我们的。”
“我还是担心齐妍,她一个小姑娘,在外漂泊居无定所就罢了,还被人一路追杀,四处躲躲藏藏,整日要提心吊胆的生怕被抓回去,想想都不寒而栗,若是我都恨不得自刎了。”
“齐妍这一路肯定知道不仅有人在追杀她,也有人想要救她,所以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咱们要相信齐妍。”
容枝意点点头:“不说这个了,你快些喝粥,
省的一会儿点卯迟了又赖我找你说话。”
“就赖你。”
他眼中爱意满满,直白地盯着她,从来没有丝毫的掩饰,漾在这初夏的清晨里,比带着暖意的熏风还要和煦些。
“这两日除了午膳,顿顿都能和你在一起,所谓夫妻生活不过晨昏相对度过二人三餐四季,咱们这是提前体验了。”
大概是确定她心情不好,这两日的确来的很勤,就算午膳不能陪她一起用,也还会让人捎东西过来,哪怕是一盒外头买的小食,哪怕是一张字条,都没有缺席过。之前也是,但凡有空都会来她这儿,就算有时只能待上一盏茶的功夫,他也会大老远的跑过来,就为看她一眼,就为跟她说一句想你了。
他做的这些事容枝意都看在眼里,赵谰说得对,他对自己真的是无可挑剔的好,换成任何人都做不成这样。
容枝意放下手中调羹,郑重其事跟他道谢。
后者依旧若无其事喝着粥:“谢什么,离不开你的人是我啊。”
赵珩走后,容枝意便在秋千上坐下看,下午和轻云练武,唐可儿又来陪她染指甲做花露,一晃这一天就过去了。
眼看夕阳西下,容枝意做了糖蒸酥酪,让人给赵谰送去,说她打猎后定然饿得慌。可轻云找去了望云殿,竟然没见着人。
“怎么会,眼下天都黑了,这么晚还没回来?”如今皇后不在,没人管着赵谰,容枝意作为姐姐责无旁贷,“让人去宫门口守着,人一来便给我传个信。”
轻云脚步飞快,正遇上下衙来用晚膳的赵珩:“着急忙慌的,这是怎么了?”
容枝意蹙眉:“是谰儿,去狩猎还不回来。”
“你先别急,她往日跟阿谦出城也差不多要这个时候才回来,我派人去接就是。”
“毕竟是跟乔楚逸出去,上回她瞒着我没让我知道,今日我既然知道了,肯定得等她回来才安心。”也许是第六感,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撞在了一起,心里很不安。
赵珩扶她坐下:“先用膳。”
容枝意随意扒拉了几口,眼神一直望着殿门外,愣神间一柱香过去了,侍女们小心翼翼来收拾过桌面换上热茶,却迟迟没有等到人来回信。
眼看着戌时都快过半,赵珩也坐不住了:“恐怕出事了,我亲自去寻。”
容枝意正想说她也去,不知从哪窜了出来一护卫,一个箭步跪到二人面前,满面惊恐:“主子!出大事了!”
这人容枝意面熟,是蒋枞手底下的人,照理来说郢王府侍卫都是训练有素的,怎会惶恐成这样,下意识攥住了赵珩手腕:“可是与公主有关?”
那护卫想起方才场面仍旧心有余悸:“殿下…殿下在天酒楼外,被燕谯使臣带走了。”
容枝意跌坐在圈椅上,全身寒毛倒竖,简直不敢置信:“怎么可能,那几个燕谯人真是使臣?她狩猎通常是往芳林门外去,天酒楼在春明门外,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的确是嘉平殿下没错,属下也许会看错,但蒋侍卫绝不会弄错的!”
蒋枞的确不可能弄错。
怎么办。
容枝意颤抖着看向赵珩,想问他怎么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响来。
赵珩双手紧握,强压着愤怒:“他们有多少人?你们可有交过手?”
“殿下的护卫们,还有乔编修,都与那些人交了手,原本只有四五人,可一交手忽然又窜出来三四十号的人,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始终是他们占了上风,还将殿下绑了去。咱们没想到会交战,昨日也只派了五人蹲守,蒋侍卫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暗中跟随,派属下回来报信。”
“你去趟东宫,将此事一五一十告知太子,让他多带些人来。”语毕侧头看向容枝意,“你别担心,我先去看看情况。”
可容枝意哪能不担心呢,她没答话,脚步生风,跑去内室把所有的短刀都带上了,复而折回,朝赵珩道:“我跟你一起。”
赵珩迟疑着看了她一眼,并未拒绝,而是伸出手:“跟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