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秀荷用脚将地上的包袱踢开,果然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碎银边出现在眼前。俯身捡起一块碎银,拿在手中,“没想到竟还是一个骗子。”
赵怀德闻言,心中一跳,表面却嘴硬道:“谁是骗子?你们污蔑我,朗朗乾坤,你们就不怕王法不成?”
“王法?跟你这种人还讲什么王法。”温秀荷笑吟吟看了赵怀德一眼,对温知礼道:“哥,你抓住他,我进去搜。”
说罢,也不等温知礼同意,转身便进了赵怀德的家中。
赵怀德老光棍一个,家中也是乱糟糟的,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臭味。温秀荷一边捏着鼻子,一边拿起一根棍子,拨开老七八糟的杂物,寻找起来。
门外,赵怀德见温秀荷进门搜了起来,顿时慌张了起来,威胁道:“你们干什么?你们莫不是强人不成?我劝你们赶紧走,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威胁一阵,见温知礼不为所动,转变了套路,又哀求起来:“这位大王,小老二真是家徒四壁,一无所有,还请大王手下留情,放小老二一条生路吧。”
就在此时,房间内,温秀荷的声音响起,“找到了,我说姓赵的,你藏得还挺深,要不是本姑娘素来聪慧,还真找不到这东西竟然藏在灶膛里面。”
赵怀德面如死灰,眼睛无神地看着温秀荷拿着一打日升昌的纸钞,从破旧的房间内走了出来。
“赵怀德你也不怕点火,将这么多纸钞全都烧了。”温秀荷咋舌,感受着这打纸钞的厚度,估算道,“还真不少,这得有三四千两银子吧?”
“银子你们那了,能将我放开了吧?”赵怀德愤愤不已,自己好不容易才骗到的银子,还没捂热就被人黑吃黑了,这事搁谁身上,都有些受不了。
“想让我放了你?”温秀荷美眸流动,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那好吧,既然我已经拿了你的银子,你也就没什么用了,放了你也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若是我放了你,你转身就到衙门内去告发我们,那我们岂不成了衙门的通缉犯?”说到这,温秀荷好似担心了起来,
“万一我们成了通缉犯,那我就怎么进城买东西呢?这么多银子岂不浪费了?”
赵怀德的心情好似坐过山车似的,一上一下,听到温秀荷如此说道,赶忙保证道:“不会的,我发誓保证不会报官。”
“口说无凭啊!”温秀荷好似陷入了两难抉择,“听说,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你说若是你死了,那是不是就再也没什么后患了?”
“不,不要。”赵怀德冷汗一下子浸透了衣衫,叫道:“我保证,不发誓绝不会报官,绝不会。”
“算了算了,还是杀了的好。杀了就再也不用担心了。”温秀荷像是下定了决心,挥手对温知礼道,“哥,你去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把他埋了吧!”
温知礼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家妹子,怎么会变得这般弑杀。等到看到温秀荷拼命使着眼色之后,这才明白,她不过是吓唬赵怀德罢了。
但是赵怀德显然不知道这是吓唬他,他只知道一个素未蒙面的强盗,冲到他家里黑吃黑,又怕他告官,准备杀他灭口。
当温知礼拖着他,朝远处的土坡走去的时候,赵怀德直接被吓尿了,拼死挣扎,口中又哭又叫,求饶声不绝于耳,“大王,大王,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说,让你做什么都行?”温秀荷的声音出现在耳边,赵怀德带着哭腔道,“对对对,大王,大侠,让我干什么都行,求你们不要杀我!”
“那好吧,”温秀荷托起下巴,好似在思索,“这样,你把你做的恶事都写下来,我就答应放过你。这样够便宜你了吧?”
“恶事?”赵怀德稍一犹豫,温知礼便拖着他继续前行,“我写,我写,我写还不行么?”
“写吧。”温秀荷早有准备,进了房间,扯下一块破布,又拿出一把菜刀,将赵怀德的手指割出一道口子,“写吧,你最好写快点,要不然血流干了,还要再割。”
“好,我写,我写。”赵怀德强忍着疼,在破布上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温秀荷在一旁看着,“没想到你写的字还不错嘛?”
赵怀德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小人以前入过蒙学,还做过童生,只是后来没一直没考上秀才,这才在乡里教。故而他们都叫我赵先生。”
“赵先生?”温秀荷轻笑,“也不怕你误人子弟?”说着,又看了看正在写的赵怀德,“不过,你不用写了,反正写了也是骗我。哥,埋了他吧。”
话音刚落,温知礼揪着赵怀德的衣领,便向外走去。
“我错了,我错了。姑娘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再也不敢了。”赵怀德不断求饶。
看温秀荷不为所动,更是绝望,“姑娘,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姑娘,饶我这一次吧?”
“行吧!”
温秀荷有些‘为难’道:“最后一次机会了哦?如果你在抓不住,那就去跟阎王爷喊冤吧!”
“明白,明白。”赵怀德慌不迭答应下来,这才被温知礼放了回来。
经过这一吓,赵怀德浑身上下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温秀荷捏着鼻子,躲到一旁。留下赵怀德搜肠刮肚,将自己从小到大能想到的错事全都翻了出来,写到了破布上。
最终,让赵怀德在破布上画押,温秀荷这才满意地拿着破布,带着温知礼离开了赵怀德的住所。
赵怀德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这才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可惜的是自己好不容易骗到的银两,被这两人一扫而空。望着空空如也的破房子,赵怀德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