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茂锡阴着脸道:“孙吴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给本官老实交代。”
孙县丞委屈中夹杂着怨愤,怨愤中又夹杂着些恐惧。
但这个时候再怨天尤人,推卸责任,为时晚矣。
毕竟自己踹门是那两个侍女瞧见了的,他抵不了赖,索性勇敢的如实答道:
“此事的确是下官所为,下官踢了太公家的门楣,愿受责罚。”
踢得好!
胡茂锡险些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本想夸赞老家伙一句,可看着一张张愤怒的嘴脸,他立刻拉下脸来,痛声骂道:
“你这该死的老东西,本官让你陪着楚娘子来查案,你踢人家门干什么,你存心给本官难堪是不是。”
孙县丞语塞,重新变得唯唯诺诺,方才的伟岸光辉形象顿时荡然无存。
楚南栀不想孙县丞再受责骂,对着众人直言道:
“胡县令不必为难县丞大人,是民妇怂恿县丞踹门的。”
“什么?”
赵太公脸色更加难堪,铁青着脸骂道:“楚娘子,老朽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来害老朽。”
“太公说笑了。”
楚南栀拽着四宝的小手,镇定自若道:
“民妇既受胡县令所托,来替他查清这桩案子,定然要尽心尽责,给大人一个交代,也给太公一个交代。”
“所以你就指使孙县丞踢坏我家院门?”
赵太公板着一张老脸。
“的确,此举有失妥当。”
楚南栀也忍不住尬笑了声,随即立刻保持回严肃的形象:
“不过今日若不是强行踢开这道门,恐怕这院里埋藏的秘密就该永远不见天日了。”
“你这恶妇,胡说八道什么,我祖母院子能有什么秘密?”
赵二郎怒目相视。
于氏哭的梨花带雨,更加伤心:
“主君,奴家不想再见到这妇人,你快快将她请出去,她破坏了这院子,惊扰了母亲英灵,若是母亲泉下有知,定要责怪奴家对她老人家不敬。”
她将话说的如此严重,赵太公也渐渐的握紧拳头,双唇紧咬在一起,立时怒发冲冠。
胡茂锡蹑手蹑脚的朝旁边偷偷移动,浑身瑟瑟发抖。
孙县丞双手紧搓着不自觉的紧紧护到了胸前。
赵太公沉着脸,大手一挥,便有几名护院围了上来。
“慢。”
楚南栀第一时间护住四宝,大声喊道。
赵太公沉默无声,凭着护院径直上前。
“事到如今太公还愿单纯的相信令郎只是失踪吗?”
楚南栀音量翻倍,放声一吼,将围上来的护院们震慑在了原地。
赵太公面无表情,沉吟片刻后却从容的朝身后挥了挥手。
护院们立时退了回去。
胡茂锡脚下生风,立刻走到了楚南栀身边。
孙县丞缓缓放下双手,偷偷的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