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鹏气急败坏,现在离北岸最近,无奈之下只得再次调转船头,尽快上岸。
经过这一番折腾,上百门大炮几乎沉了一半了。
好不容易上了岸,火炮损失惨重,河对岸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身边副将悲怆道:“将军,咱们被蛮子耍了。”
袁鹏已经抽出大刀:“别废话,给我砍!”
他一到战场上,就如同杀神一般,人在他眼里如西瓜,一刀一个,越砍越狂热。
“北蛮骑兵冲下来了!”有人忽然喊道。
对面的丘陵上,冲下来一队骑兵,气势汹汹,直接将袁鹏的部队冲垮了。
好几个骑兵直接围住袁鹏,轮番上阵,打得袁鹏措不及手。
袁鹏一个人应对好几个人,虽然抵挡住了,但抗不了多久,很快他就觉得乏力了。
这时,一匹黑色战马越过千军万马而来,马上人执着一把长剑,气势如虹,冲到袁鹏面前。
趁着袁鹏疲于应战,他瞅个空,一剑刺中对方胸膛。
袁鹏感到一阵锥心之痛,嘴角溢出血来,心知自己大限已至。
只是死在这里,他有些不甘心。
袁鹏摔下马来,见是一个毁了容的怪人取了他性命,吃力问道:
“你是谁?也好让我知道,我死在谁的手上。”
那怪人坐在马上,眼神睥睨,但袁鹏从那双眼中,看到了浓得化不开的恨意,还有一丝熟悉感。
“不认得了吗?我是虞年啊。”
他跳下马来,在袁鹏身上又补了一刀,“刚才那一刀,是报我哥的仇,这一刀,是报我嫂子的仇。”
然后又是一刀,“这是我爹的,这是我娘的,这是边郡那些战死兄弟们的……”
“呵——”袁鹏喷出一口血来,“你堂堂……忠烈虞家,世代与北蛮为敌,到头来竟与他们……成了一家人,真是,讽刺!”
“你袁家卑鄙无耻,谢家更是伪善,都该死!”
袁鹏张张嘴,喉咙里只是发出咯咯的声音,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海河之战很快结束了,武安军主力受到重创,残余兵力朝京城方向逃去,北蛮兵大获全胜,乘胜追击朝京城进军。
消息传来,袁老将军跌坐在议政殿的龙椅上,犹如一张瘪了的麻袋,又像是枯死的老树根。
戎马半生,眼看着要爬上最高的位置,到头来,孩子都走在了他前头。
看着这满殿的辉煌富丽,锦绣荣华,即便武百官匍匐在面前,高呼万岁,对他这样一个老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袁高义!”一个大臣忽然冲进来,手拿着一把剑,“你这个卖国贼,白白将火炮送给蛮子,害得我们战败,眼看着整个王朝要倾覆了!”
袁老将军面如古井,丝毫波澜也没有。
对他来说,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也好有颜面见先帝。”那大臣冲上前来,却被袁老将军身边的张副将挡开。
“你敢行刺监国将军,不要命了吗?”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能活命?马上蛮子就要攻进来了,咱们都得死,我死前杀了这大奸人,也算立了大功了。”
大臣又冲了上来。
张副将看那大臣跟看蝼蚁一般,两下就将他挑翻在地,一剑刺死。
“大将军,小将军已经阵亡……之后该怎么办呢?”张副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