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丫鬟护卫们都很震惊,他们没想到粟秀竟然这么大胆。
那可是公主啊,谁给她的胆子敢这样说话的?!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公主竟然没有生气。
“公主?”刘举看向了安宁公主,眼神里有不赞同,有担忧。
安宁公主对他笑了笑,说道,“无妨。难得有人敢这样反驳我,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她的笑容非常随意,口气也很随意,好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似的。
刘举本来不赞同的,但见安宁公主笑了,也释然了。
算了,公主看起来心情不错。
就冲这点,就姑且不跟这年轻妇人计较了。
然而,他们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样子,却让粟秀非常不快。
她家里虽然清贫,但自幼父母宠爱,兄长爱护,结婚前日子一直顺风顺水,其实骨子里是很骄傲的一个人。
后来嫁给了赵曲,开始也还不错。直到后来赵曲死了,婆家欺她辱她。
她反抗过,奈何人多势寡,生完米宝后,身体也渐渐垮了,更别提了,根本抗争不过。
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其实就无数次想过死,为了女儿米宝,才总是无法咽气。
但精神终究是跟着垮了。
曾经少女时期的骄傲,也荡然无存。
一个人想要骄傲,至少心里还得有那口气在。
她的气散了,只想托着病体,能拖一天是一天,多陪偶尔一天也好。
本以为日子就那样过了。
没想到,米宝那么坚强,竟然独自一人雪夜翻山,向她娘家求救了。
再后来,就慢慢地过到了今天。
可以说,是米宝将她从那段泥泞中拖出来的。
孩子还不到四岁,能做到这样!
粟秀至少就已经想好了,要振作起来,要成为米宝可依靠的娘。
那她就不能软弱可欺。
她看出来了,眼前这位年轻的女人非富即贵,确实不好招惹,可对方看着又是个讲理的,既然如此,她就讲一讲。
若讲不通非要硬来……
来之前,娘跟她说了,不用怕,我们家有底气。
此时此刻,粟秀以为那所谓的底气,是家里的童养婿。
那孩子的身份到现在都不明朗,但大家都看出来,粟广他们夫妻俩多少有些猜测。
粟秀素来是信服自己娘亲的,既然娘那么说了,那自然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所以,看到安宁公主跟刘举那副高高在上地施舍大度的模样,她是生气的,还想开口继续理论。
粟山伸出手扯了扯她,“秀秀。”
她转头看向粟山,就看到粟山冲自己轻轻摇头,眼神是不赞同的。
粟秀抿了抿唇,还是闭嘴了。
“秀秀?”
安宁公主皱眉。
这个称呼,她很熟悉。
不但熟悉,还反感。
她看向粟秀,眼神忽然变得幽深锐利起来,“你叫秀秀?”
粟秀觉得她的态度古怪。
“是。”
她不打算告诉对方自己的全名,反正家人这么叫自己,说是自己的名字也不是什么问题。
安宁公主瞬间冷了脸,“送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