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刘伊啥事,在苏家认识那几号人,都有各自的忙——苏万年和苏长箐需要出席联盟晚宴,苏长歌要跟其他势力的对口人接洽。于是简单吃过饭,信步由僵在营地走动,感受着周围的气息,一路上走走看看,并没有看见高战力的存在,对“气”的感受,自己还没有苏长箐那么自如,看不到的人,就不知道有没有高手了。
走着走着,一抬头,不觉间走到了祭坛附近。此时祭坛前站着一人,背对着自己,武力值只有一百出头,可他的气却像一个旋涡,深不见底。刘伊停下脚步准备离开,并没有打招呼的想法,不料对方转身望向他,二人对了个眼神。一个没忍住,刘伊丢出一句东北话:“你瞅啥?”
只见这人,一米六出头,一身麻衣,头发乱糟糟,横七竖八插着一些木枝一样的簪子,半长的胡子也乱糟糟,乍看得有五六十岁。一双眼睛极明亮,是一双带着情绪的眼睛,一双充满了生命力和好奇心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刘伊。
听到刘伊那三个字,哈哈一乐,并没有对上那个“瞅你咋地”的暗号。而是挠挠脸,说了一句:“我看小友根骨神异,不似凡人,敢问大号?”
刘伊双手背后,也未行礼,直觉里有一种此人危险的警示,口中答道:“我乃苏氏客卿一流,请问先生名讳?”
对方向前走近两步,上下端详,口中说道:“吾乃元氏祭司,你叫我乌涂卡即可。从小友身上,吾感受到一丝先天神力,不知对否?”
刘伊更觉神奇,来到这里,除了苏长箐说过,自己的气像一盏明灯,还没有其他人发现自己异样,哪怕是华佗老爷子,也只是从中医角度觉得自己健康。当时以为是小苏修炼武力到了极致使然,而眼前人武力低微,却能发现自己不同,有点意思。
看刘伊不答,乌涂卡也不急,还是笑呵呵道:“小友不用介怀,吾自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后经先师引导,修炼神道,三十载不辍,略有小成。今感受到小友与众不同,特施法引小友前来一见。”
刘伊更觉诧异,自己以为是随意乱走,没想到是被人无形中引来此地。他是如何做到的?
乌涂卡并未解释,只是继续讲道:“此次大典,吾乃主祭司,各部所图的风调雨顺,吾不太会的,只能靠老天。不过武甲之争,这次有好几个参加之人吾看不懂,你是其中最大的变数。所以邀来一看。”
听着这个主祭司直言自己求不来风调雨顺,不似传统神棍招摇撞骗,刘伊反而有点好感。答道:“我是苏氏客卿,此次主要目的是武甲胜者奖励的那本秘籍。其他我不参与。”
乌涂卡祭祀点头道:“观小友气脉通达,神华内敛,应该已是中原道家所说筑基之上,想必心境清纯。我近期所担忧之事,解决之法或就在小友身上。还望帮扶一把,必有重谢。”
刘伊伸手做了一个请,让其继续。
乌涂卡道:“本次武甲之争的第二阶段,之所以放在此地,主要是吾连续占卜,均显示此处有大劫。合艮卦,地动山摇。遂希望各族勇士能共同抵抗。至于秘籍,就在吾处,小友若能相助,不管结局如何,吾都愿让你阅之。”
刘伊莞尔,说道:“万一我不是最终赢家,你也能让我看,那赢家咋办?”
乌涂卡嘿嘿笑道:“秘籍珍贵,自然有抄录版。”
“靠!”
话说完,没等解答刘伊更多疑问,乌涂卡摆摆手,摇摇晃晃走了。这老头子。
回到住处,拉过一同要参与比拼的苏家战士问询,他们都知道元氏的大祭司乌涂卡是个厉害角色,只是大多是传闻,真正的资料寥寥无几,跟听神话似的,只好作罢。
第二日,岁尾祭祀大典终于拉开帷幕。
随着浑厚的号角声和钟鼓齐奏,各势力家主和代表走上祭坛,长几上已摆好水果,长几前面摆着三牲,大鼎中也升起袅袅烟柱。大祭司乌涂卡还是那身麻衣,站在人前诵读祭天告词,哪怕有脖子上挂坠翻译,连起来也是玄玄乎乎,不知其意。只是周围几百人都神情肃穆,刘伊也停止东张西望,默默感受。
读完祭天告词,乌涂卡随手将写有告词的竹简投入鼎中,被火焚之,劈啪作响。各势力家主九拜苍天,祈祷新一年顺遂。然后有专人将三牲宰杀,用其血撒满祭坛外圈。
接下来元氏家主元上凯携苏氏家主苏万年致辞。各族子弟献上花椒酒,家主们以酒祭天,手指蘸酒,点洒三次,再一饮而尽。此时大典广场的周围点起八堆巨型篝火,将一直持续到仪典结束。
一套复杂冗长的流程,让刘伊昏昏欲睡,整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终于宣布祭天仪式完成。场地上瞬间爆发起热烈的呼声。与钟鼓之声相和,响彻山谷。
随后元上凯宣布武甲之争第一阶段启动。刘伊已经拿到抽签结果,苏家其他参赛者都是年轻战士,哪怕知道胜面不大,也跃跃欲试,也对,不气盛还是年轻人嘛。这种对战,通常点到为止,不会伤及性命,所以那几位想的是全力以赴,万一赢了呢。不光给自己争脸,回到苏家,各项待遇肯定水涨船高。
刘伊走到离位的擂台,前面还有两场,先看看水准也好。五位评委此时端坐在大典北侧高台,八个擂台都可看到。所谓无第一,武无第二,比武这东西,输赢其实很好判断,将对手击出擂台,胜。对手无反抗能力,胜。就这么简单。
八个擂台周围,是各组参赛选手的族人,为自己人加油助威,关系分远近,肯定优先看跟自己关系好的。刘伊比赛在第三场,所以此时离位并没有苏家的人,他们大多也不认识自己,都去围着认识的年轻战士了。
苏长箐坐在评委席,一直关注着离位擂台,刘伊感受到她的目光,朝她看去,小苏望着他,抬手握拳轻碰额头,这是山越战士正式的助威礼仪。以二人目力,看得真切。刘伊还以自信的微笑,比了个耶。小丫头知道这是一流哥哥那个世界的手势,常用来表示胜利,恐怕周围只有自己能懂,开心一笑,露出小虎牙洁白闪亮。
离位第一组是山越司徒氏和山越陶氏两名选手对决。一方是一米八几的壮汉,一方是一米六几的瘦弱男人。观众一边倒认为壮汉必胜。唯有刘伊在遗憾这里没有开盘设局,要是让下注,自己肯定大赚特赚。这一米六的男子武力320,而对方才200,胜负绝对不好说。
果然,一炷香时间里,壮汉压根没碰到过对手,小个子像抹油一般,打不着,抓不到,抽冷子来一下,壮汉越发焦躁,大吼不断,一个不注意,被抓到破绽,小个子四两拨千斤,将其推下擂台。台下一片唏嘘。有记录人员唱道:“离位,甲组,胜者陶云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