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姓孙名汝贤,为盘踞在浙江嵊泗列岛一带的海贼首领,此次北上是与老巢在日本九州一带的,一股势力雄厚的海贼谈生意,无意间,却救下了杨寒苍。
海贼者,以海为生之贼盗,俗名海盗,明朝廷则是冠以“倭寇”之名。
孙汝贤起身走到舅甥二人面前,看看顾怀忠,又看看杨寒苍后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是我本家侄儿。”顾怀忠答道。
“你离家多年,又怎知是你本家侄儿?”孙汝贤又问道。
“舵爷,小人虽离家多年,但本家只有一个大哥,大哥只有一个孩子,年龄不差。今日他报上小人名号,他不是小人侄儿又是何人啊?”顾怀忠答道。
杨寒苍沉默不语,心中暗暗点头。
看来他真是自己的舅父了,杨寒苍心中暗道,他在掩饰自己的身份。
“长得不太像!”孙汝贤又看了舅甥二人一眼,又问向杨寒苍道:“你在陆上好好的,何故前来海上寻亲呢?”
官府与海贼都是互有眼线,互遣细作的,由此新入伙的,总要查他个底朝天的。
“大人!”杨寒苍挺胸大声答道:“什么叫好好的?家里遭了灾,爹娘都饿死了。可官府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这叫好好的?官府相逼甚紧,小人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带着妹妹逃到了海上。”
众贼闻言均是暗暗点头,表示赞同。
这年头,明官府把百姓们往死里逼,苛捐杂税、摊派、徭役等,他才不管你家里有灾没灾的,以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掘地三尺,恨不得抠出你最后一枚铜板。
鹅城的税都收到一百年以后了……
百姓们没了活路,或逃难成为流民,或没身为盗。而沿海商民,以海为生,许多人便逃亡到了海上,干些打家劫舍、贩卖私货等勾当。
“嘿嘿……”孙汝贤闻言阴冷地笑道:“老鹰岂能被小鸡啄了眼睛?你与你妹妹身上衣物,可是名贵的毛皮,你又如此的健壮,是饿肚子的样子吗?是活不下去的样子吗?还有你携带的弓弩、长刀、铠甲等,甚至还有不少的钱……小猴子,老夫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老夫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过过苦日子吗?快快老实交代,是否是官府的细作,再敢胡言乱语,老夫将你兄妹二人挂在这桅杆之上,活活风干!”
“舵爷……”顾怀忠吓得跪倒在地。
“你不准说话,等他说!”顾怀忠跟了孙汝贤多年了,孙汝贤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大人!”杨寒苍昂首说道:“你这话说的怕是有些片面了吧?你问我过过苦日子没有?我想说的是,你知道饿急了的时候吗?饿急了之时,我连人肉都敢吃!区区弓弩、长刀、铠甲、毛皮等,乃是我截杀辽东商人所得,不但杀商人,嘿嘿,某还杀了不少官府之人呢。”
“好!”
一众海贼闻言不禁大声喝彩!
众贼干的不就是这个买卖吗?
“好小子,听你这话,倒也是条好汉!”孙汝贤闻言冷笑道:“可我不信!”
“信与不信,悉听尊便!”杨寒苍淡淡的说道。
孙汝贤冷笑着挥了挥手。
手下便押上来两名被俘的明士卒。
一名海贼上前,割断了杨寒苍身上的绳索。
“去宰了他们,我就信你!”孙汝贤冷笑道。
“舵爷!”顾怀忠看着孙汝贤。
“妈的,老子让你别说话,再敢说话,砍你脑袋!”孙汝贤一脚踢翻顾怀忠后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