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蔚然的眉心一瞬蹙起，杨有财瞧见了，吴顺也瞧见了，在场所有人都瞧见了。
吴顺急了：“这会儿关心我龙哥干嘛，关心吴彤啊，他都要退队了！他退了我们人不够，还咋参加比赛？”
“够嘞。”龙小猫坐在岩石顶上，双手掰着数给他们看，“他不上我上，正好十一个人哩。”
“去去去，你个小女崽凑啥热闹！”吴顺烦躁地挥手，“不是因为你，他俩也闹不成这样。”
“吴顺。”
“吴顺！”
方蔚然刚提醒地开口，同时响起一声怒吼，居然是在球队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的杨国庆。
不过他的怒气值也就只够吼这一嗓子，下一句就低了下去：“莫欺负小女崽。”
“欺负她？谁敢啊。”吴顺指指自己小腿上明显的淤青。
“铲到球后顺带碰人不算犯规，教练说的。”龙小猫在岩石上晃悠着两条腿，“是你没铲过我。”
“靠，我那是铲不过你？我那是让着你！”
旁边有人哄笑：“吴彤跑不过她，吴顺铲不过她，你们姓吴的不行啊。”
一句话刺得吴展鹏跳起来，历数对方如何如何之菜。两人对喷又不可避免地波及其他人的表现，混杂着男人间常见的粗鲁玩笑，听得方蔚然太阳穴直跳。
她摆摆手让他们先归位训练，走到吴彤身边：“怎么突然要退队？”
吴彤一言不发，拽着衣襟的手指节隐隐发白。杨宇航在对面大声冷笑着替他回答：“一个瘸子，不合适挝球，退就退呗，早退早好！”
说着，手里的球又砰的一下砸向地面。
“少挑事。”杨八一啪的一下把儿子手上的球拍掉，又示意方蔚然去旁边说话。
根据杨八一和石材生的说法，吴彤应该是在周末打练习赛时就被撞出了阴影。
“教练也没嫌他是个瘸子，还让我带他加练下盘。”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杨八一拿出一份报纸，空白部分用潦草的字迹写了各种要点，诸如：
吴彤，下盘不稳，带球跑脚底动作跟不上，加练徒手深蹲五十，单腿半蹲六组，单腿站立晃动六组，带球折返跑十分钟。
杨国庆，强化正确手势，跪撑式接地滚球，加练接平空球一百个，接高球一百个。
除了对每个人的标识，还有几组手画的线条和大小圆圈，据杨八一解释这是龙峤在布置折返跑的跑位。
方蔚然一一看过去，默默吐槽龙峤这笔字真是从高中之后就没有变化。也对，从那之后他就没再碰过本，大概除了签自己的名字，也不需要写任何东西。
她看完报纸这一面，顺手又朝后翻了翻，才发现这就是云头寨球队预热宣传的那一期，不过原本刊登消息的部分被人撕掉了。
她皱皱眉，把心思拉回来：“吴彤是觉得这样加练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