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宫紫商六岁,抽泣的坐在床边,清夫人满脸病容,撑着最后一口气,“老家又到了下雨的时节了吧,不知道小妹和小弟都成家了没有我给他们准备了好多的礼物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宫紫商哭得更加厉害了,“娘亲,娘亲,我替你去求求爹爹,不不不,我去找执刃大人他一定会”
清夫人的眼角滑下冰凉的泪水,眼神空洞,“不必了,来不及了,来不及”
话音未落,她绝望的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从答应到离开?夫人房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宫紫商便后悔了,回院的路上,她不停的敲打自己的脑袋,“猪啊,怎么就脑子一热答应了。”
宫紫商根本不担心宫子羽会拒绝,他天性善良,?夫人又命在旦夕,何况又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请求,她边走边叹气,耷拉着脑袋,连下人们跟她问好请安她都只是随意的摆摆手。
一连几天,宫紫商都将自己关在房里做研究,假意忘记了这件事,可?夫人却派人来催促,宫紫商不得不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日上三竿,角宫被金色的阳光蒙上一层暖色,上官浅一觉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等她收拾妥打开房门,当场愣住。
院子里乌泱泱的几十号人整齐恭敬等候,见她出来,齐声道,“夫人早。”
上官浅抬头看了眼火红的太阳,不早了吧。
管家笑眯眯的端着托盘上前一步,“夫人,这些是角宫的婆子和侍女,您若有任何吩咐都可找他们。”
上官浅双手交叠,抬步出门,一双美眸打量了下院子里的众人,又转头看向管家,“这是何意?”
管家恭敬的举起双手,奉上托盘里的东西,整齐的摆放着一串钥匙和一摞账本,“夫人,这是房的钥匙和账本及宫内下人的名录,角公子吩咐,以后角宫的事务就由您费心操劳了。”
上官浅望着那把钥匙沉思片刻,随即抬眸浅笑接过,“有劳管家。”
“公子呢?”
“回夫人,公子在房。”
宫尚角坐在桌前,神情专注的写传外的信,眉间透着一股子肃然。
房门没有关,上官浅没有敲门,一缕幽香随着清风一同入内,裙摆摇曳,带动了墨池泛起层层涟漪。她走到宫尚角桌边,将端着的茶放下,不经意看了眼桌上的信。
宫尚角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写的信上。
见状,上官浅也没有打扰他,只是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瓶,从瓶里滴了几滴精油到砚里,细细的研磨,香味从墨中散发开来。
熟悉的月桂香味,宫尚角写字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将笔尖在墨里轻蘸,又继续写。
她似乎比以前更加知礼懂分寸,见微知着,乖巧的甚至让人忘记她曾经是满腹算计的有心人。
许久过后,宫尚角停下笔,上官浅将茶水递给他。
宫尚角喝了口茶才问道,“又想起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