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走,我们继续搬家。我就不相信那混蛋还能一直找到咱。”
离开京都暂时是不可能了,丘母大病初愈,根本无法承受搬家的辛劳。丘岳又怎么可能将母亲独自留在此处。
可是现在家徒四壁,外面还有巨额债务缠身,生活好像真的被逼到了末路,纵使他有满腹才华,可是却连今晚三人的餐食都兑换不出。
苍天难道就真的要逼死他们一家吗?就不能给他们三人一条活路吗?
陆长宁在晚餐时候,听到了这一则随餐故事。
“这么可怜啊。”伸手夹了一筷子蔬菜放入嘴中。
“丘岳的父亲这是欠了多少钱啊,值得那群人不远万里跑京都要钱。”
黑衣人早在上午就收到了丘家同僚送来的消息。
“据说欠了七百多两。”
陆长宁点头:“七百两啊。”那倒也不是什么天价。
黑衣人补充:“这个钱数还是丘父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之物后的数额,之前的丘家,也是乡镇上数得上号的大家族,可是自从丘岳爷爷离世,家产传给丘父之后,就一去不复返了。据说,丘父已经和相熟的亲戚朋友全借遍了,实在过不下去,这才拖着一条病腿前来寻子。”
陆长宁就说嘛,丘岳之后可以当上推翻朝堂的摄政王,家中自然是得出钱供他读的。可现在这个朝代,纸金贵,读人的仕途路耗费的金银可不少。
依照丘家现在连房子都要租不起的窘境,怎么可能送孩子去读。现在看来,不过是家产被败光罢了。
陆长宁好奇:“丘岳为什么不直接考取功名走仕途啊!”
他的能力不至于考不上。而且,一旦考取了功名,恐怕也会少很多生活上的压力吧。
管家笑呵呵的来到陆长宁身前:“爷有所不知,咱们大梁朝注重孝道,素有父债子偿的说法。丘岳父亲欠了债,只要那人有可信的凭证,丘岳都是要认下的。而外面有外债的官员,一旦被检举,那都是要进入档案,影响仕途的。”
陆长宁也算是知道为何丘岳会一直埋没在市井,因为就算走仕途,想必因为家庭原因,走的也不会太顺畅:“这真是无理,他父亲做下的业,为何要儿子承担。”
“爷,陛下说了,家都治不好,何以治天下。这都是有先例的,真遇到这种拎不清的父母,那也只能咬牙认下了。”
陆长宁看着满桌的菜肴,反而是失去了胃口。他本想着让丘岳直接入朝为官,等他自己羽翼丰满之后就能独自护住家人了。丘岳有了自保的能力,那时候陆长宁也就可以安心的等待三十三岁。
可是现在,竟然还得解决丘岳的父亲。
“他爹走到哪里了?”
黑衣人禀报,他腿脚不利索,距离京城最快还得三四个月。
够了,三四个月能干很多事了。大不了到时候在丘父踏进京都大门的那一刻,就寻个由头直接将人送进牢狱,让他在里面安养。
不过,在做之前先得试探一下丘岳的态度。
面前的饭刚撤下去,黑衣人便又进来了:“回禀王爷,讨债的又去丘家了。房东也不让母子三人继续租住了。现在三人暂时借住在邻居家中。”
陆长宁叹了口气,他就算是想要帮忙,那也得丘家开口啊,不然上赶着帮忙算什么事。
这一晚,陆长宁睡得很不踏实,丘家三人也同样如此。
丘岳和丘岭在客厅的地铺上躺着,心里却都愁的慌。
“哥,我们之后该这么办啊!”丘岭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泪痕,小小少年已经没有办法了:“你筹到钱了吗?”
丘岳摇头,他现在在一家行卖。昨天晚上去找老板看看能不能预支工钱 ,不出所料被拒绝了。而那群讨债的人竟然趁他不在又来了他家。现在竟然连租的房子都没有了。
丘岭见哥哥摇头,脸上的泪流的更凶了,少年努力压抑住哭声,不让屋内的母亲听到:“哥哥,怎么办啊!那伙人说,要是明天还不送钱来,就将我们三人都给卖了。”
丘岳听到这番话心中也有了一丝火气:“他们当大梁没有法律了不成,敢擅自买卖人口。”
丘岭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当第二天,丘岳赶着去行上工的时候,却被临时通知,他不用在这里干了。他被辞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