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帮老酒客端的是老色胚,不喊人家掌柜的,直喊人家酒娘,那装扮惹眼的闻人凌霜竟然也不呛声,多半是认了这称呼。
醴泉酒肆开了好多年,自闻人凌霜那病痨相公的太爷爷起就开了这家酒肆,临巷子是二层的小楼,一进的院子一侧是酿酒的酒房和店伙计的寮舍,二进的小院是闻人凌霜独住。
店里有酿酒老师傅一人,年轻伙计三人,侍女闻人晴雅一名。
酿酒老师傅是闻人凌霜夫家叔公,打杂的伙计、侍女都是牙行买的,在这里待了好几年,踏实勤劳,很认可闻人东家的为人和本事儿。
酒娘闻人凌霜待店里几个伙计都不错,还帮他们报了家武馆的学徒名册,若是侥幸练出个名堂来,入了品的武夫到哪儿都吃香,最不济给人看场子作护院也好过这白日迎来送往,半夜不睡酿酒翻缸的苦力。
武道藏精融血,只炼筋骨血肉。
别小觑了入品的武夫,搁麻子老家的俩铁党,王二狗和王小胖,二狗资质好些,炼精化气,精气相融,诞生血气之力,已经是廖爷幕后不吝药材磨堪二人的正果。
一般人谁能得这优厚的练武条件?
须知普通人肯吃苦的话,十年方可入品。只是人有几个十年?
王二狗王小胖俩人已经超越了江湖中等以上势力精英弟子的练武条件。以药为辅,非人般的磨炼,不知省却了他人多少年苦功。
“贵客请,几位是尝酒还是吃酒?”眼尖的跑堂小厮瞅见麻子一行衣着不凡一进门便站定四望。
新客驾到,快迎快迎。
抢先跑到麻子跟前唱词。
“这尝酒如何?吃酒如何?”大志没跟来,麻子腰间悬剑,手中纸扇轻轻摇着,说不尽的风流。
见贵公子真的是初次来,小厮笑得更真诚了。
京城里的公子们最喜讲排面,动不动就打赏银子。
“公子且随小的到雅间,小的细细讲讲我们醴泉酒家的招牌酒饮法,楼上素雅安静的雅间最适合邀好友品酒,请。”
“哦?”
麻子一行从大堂中穿过来到角落的木梯,鼻子里尽是几道不同的酒香,嗯,不错,这醴泉酒肆果然有点门道。
一般的酒酿绝少有这般浓烈扑鼻的酒香,看来这酿酒师傅的技艺很了不得。
这醴泉酒肆的酒水品类不少,除了自产自销外,还卖与不少酒楼。
尝酒便是酒家中每一样酒都尝一盅,若能说出其中的酒品优劣,且尝得越多,后面的好处更大。
尝酒十种,微醺不醉者,醴泉酒肆中一坛五斤精品佳酿奉送。
尝酒二十道,立身走直线三丈者,再赠两坛五斤佳酿。
尝酒也需掏银子,一两银子一盅酒,童叟无欺,保证皆是醇酿不掺水的佳酿。
不过极少有酒客做到尝十酒不醉的,醴泉酒肆中用来尝酒的皆是烈入喉的烈酒陈酿,极易上头。
吃酒就简单了,店里各种酒味略淡的黄酒米酒等,吃着舒坦,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俗称“见风倒”。
大堂里那些酒客大多选择吃酒,小口小口地抿着,吃着淡酒,不时扔嘴里几粒茴香豆儿,时不时抬眼瞅一眼忙来忙去的美艳身影儿,酒娘有时还抛个勾魂的媚眼儿,着实令酒客心儿一颤,弓腰不起,双腿颤颤并拢不开,自在啊。
不是京城好酒的老饕餮还真不知这窄巷有如此名家。
麻子居京近一年,也是恰巧尝了尝梅老三送来的酒醉春风才知晓。
小小一家酒肆还有这般尝酒法儿?
“小二,本公子选这尝酒,将你店中一应好酒通通拿来便是。”小生将月泉剑放在桌旁,唰地一声,合拢折扇,轻轻在手中拍着。
“好嘞,贵客请稍候,好酒即可上桌。”店小厮笑脸如花,应声告退。
这几位衣着非富即贵,店小厮跑到后厨,给忙碌的掌柜的好一顿吹嘘,今儿店里的营收就看这几位豪客了。
别看大堂里酒客满座,充其量也就百十两银子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