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手指一挥,“砰”的一声,本该打在女人身上的木棍反弹回老妇人身上。
被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妇人哎哟叫个不停:“疼死老娘了!哎哟哟,血!血!出血了!你个小贱人,居然敢反抗!”
说着从地上爬起来,用脚狠狠朝对方踹去。
谁知脚还没触碰到对方,重心不稳,整个人又摔了下去。
衣服被地上的不堪液体快速浸湿,看着依旧痴傻的女人,老妇人总算察觉出不对劲来。
有些浑浊的眼睛朝两旁的墙面看去,昏黄的灯光下,大片大片泛着黑色的痕迹洒在墙上,伴随着女人痴傻的笑声,老妇人突然感觉一阵冷风自衣摆处往背脊袭来。
再不敢多停留片刻,仓促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地窖外跑。
安宁从阴暗处走了出来,看着浑身遍布淤青红痕的女人,心下一酸:“别怕”
担心对方害怕而刻意放柔的声音回响在狭窄的空间里,女人抬起头,过度凹陷的脸颊上,带着懵懂无知的笑容。
忍住想要立刻带她走的冲动,安宁咬牙在对方身上留下印记,留下一句‘等我’之后消失在原地。
草堆外,江山两人正等的焦急,听到响动望去,就见那老婆子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从地窖爬出来后一脸惊慌地朝屋内跑去。
“这是撞鬼了?”
江川摇头,视线继续盯着还未来得及关上的地窖入口:“应该是阿宁见义勇为。”
甫一出来就听到有人夸自己,胸口压抑酸涩的感觉稍霁,安宁轻声开口:“谢谢。”
听到安宁的声音,武可乐最先反应过来,一脸惊讶的转身:“这么快?”
江川将两人往草堆里推了推,确定不会被人发现后才道:“里面什么情况?”
大致将情况说明,安宁继续:“她的情况很不好,最好尽早去医院。”
股股怒火充斥在胸腔,武可乐恨不得立马下地窖将人带出来,可是他也知道不可以,以目前的情况看,要是强行救人被发现,说不定反倒把自己交代在这了。
握成拳的手指微微颤动,终是将火气压了下来:“一群丧尽天良的畜生!”
江川同样生气,只是经历的多了,心性也就比对方成熟许多,很快平复情绪后才道:“走,找个安全的地方交换信息。”
安宁挥手将两人带到山顶的大树旁后,径直走到一旁席地而坐:“这里视野广阔,不会被发现。”
环顾一周,除了眼前的大树确实没有其他的遮挡物,且上山的路只有一条,要是那些村民上来,也能快速发现。
走到安宁身边跟着坐下,江川自顾将收集到的信息说了出来:“我发现,他们家家户户屋里都供奉了一座黑面观音,那观音长的。。。”
想了半天的形容词都觉得不太合适,最后只好用‘不怎么慈祥’表达自己词穷。
“黑面观音?”
嘴里重复着对方的话,安宁低头思索。
一旁站着观察周围动静的武可乐也道:“那观音我也看见了,说是送子娘娘,我的老天爷,哪有观音长成那样的!”
“哪里是不慈祥,简直是可怕!我还第一次见到这般矛盾的神像,明明长得慈眉善目,可那双眼睛总给人阴森可怖的感觉。”
脑海里再次出现观音画面,武可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光是看着就吓人了,这些人还放在家里供着,也不知道是他们是疯了还是傻了。”
扯了两根身旁的小草拿在手中把玩,安宁眸光不自觉看向大树上被折断的地方:“那观音面前供奉着什么?”
江川仔细回忆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寻常的瓜果和香炉,对了,正中间还用瓶子插了根树枝,就像。。。。”
四下看了看,指着唯一的大树道:“就像这树上的枝丫一样。”
盯着大树的眼眸眯了眯,安宁起身走到大树面前,手掌如刃,轻轻划在树上。
带着灵力的金光,顺着裸露在外的树皮朝里滑落,只一瞬,浅色的韧皮部迅速变黑直到消失不见。
见安宁没有动作,站着的武可乐先一步朝对方走去:“安大师,您怎么。。。。。。这是什么鬼?!”
嘴巴被人按住,安宁眉头紧蹙:“声音小点”
撑着地面起来的江川慢一步靠进大树,看到里面的场景时,不禁双目瞪圆,一股凉意自脚底传来,浑身鸡皮竖立。
“这。。。就是我说的送子娘娘。”
不曾想,偌大的树桩内竟是空心的,里面放着一座七人高的巨型黑面观音像,被浓郁的怨气包裹,观音双腿交叠,一手拿着玉瓶,一手拿着树枝。
将树皮往外扩了扩,安宁抬头看向观音手上连接着大树的树枝,又看向那张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能现身降世的面容,眉间的怒意越来越甚。
“他们这是将祭祀少女的骨灰洒在大树下作为养料,这些养料不仅能让大树出现强盛之势蒙蔽旁人,更最重要的是,滋养邪神。”
怨气顺着破开的树皮往外飘散,安宁眼疾手快地将其挥散后,又取出数张符箓堵住洞口。
直到怨气不再泄露出来,这才转身看向二人:“我要亲自去那些村民的家中查看一番,你们二个就在这里等着。”
不等二人说话,安宁又拿出一叠符箓递给江川:“一定不能让怨气泄露出来,我会尽快回来。”
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江川并未多说什么,接过符箓郑重点头:“放心,这里交给我。”
。。。。。。
晚秋不像夏日,虽才刚过下午四点,天色却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有吃饭早的人家屋顶已经升起袅袅烟雾。
隐身后的安宁在村子里四处穿梭,看完最后一家,总算确定出有三家没有供奉观音,除了独身一人的王婶子外,另外两家都是比王婶子要大的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