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鸣鹤掀帘而入,看上去对从“昏迷”中苏醒的段廷皓并不意外。
“我家阿彪和别的猎犬不一样,它不识路,会把人引到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去,给殿下添麻烦了。”
段廷皓有些尴尬地摆手:
“没事…还得多谢世子愿意出借爱犬。”
段鸣鹤似笑非笑,径直走向榻边,揪出榻底趴着的狗子。
“阿彪是一条有自己想法的狗,我向来无法替它拿主意,殿下要谢不如谢它。”
朱祁玉不情不愿地被他拽出来,想到之前这龟孙子的所作所为,还在气头上,并不想理他。
段鸣鹤俯身,在她耳边悄悄道:
“你弟来了。”
朱祁玉愕然,担心是武宁侯府出了什么事,于是,主动站起来和他走了。
等跟着他回账后,却并未到朱祁连的人影。
她疑惑地回头,只见段鸣鹤悠然地在桌案前坐下沏茶,于水气袅袅中,轻抿一口香茗,不急不缓道:
“你弟是来了,不过已经走了。”
“他倒没什么事,就是找我说些闲话。说他姐姐忙着参加各种宴会,丢他一个人在府中,寂寞得很,我打算明天送你这个真姐姐回去陪他。”
朱祁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她现在还无意回去。
段鸣鹤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凉凉道:
“我说朱祁玉,遇到麻烦别人避都来不及,怎么就你偏偏喜欢迎上去?”
朱祁玉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走向案边,爪子沾上墨汁,开始叙写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
段鸣鹤嘴里仍没好气地嘟囔着“麻烦精”,腿却不由自主地迈了过去。
“你让我查云衫岭的私矿和宋未安有没有关系?”
“还有什么…吃人的藤蔓?这是什么鬼东西?”
段鸣鹤挑了挑眉,神情有些莫测:
“呦呵,你最近这段时间收获还不小,连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藏在云杉林的小秘密都被你发现了。”
朱祁玉一脸“你果然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望着他。
“让我猜猜,你怎么发现的……是通过段廷皓那小子吧。”
段鸣鹤冷哼:
“我就猜他没安好心,带你进山不过是拿你当掩护,你倒好,被人卖了,还傻呵呵替人操心。”
朱祁玉拍了拍桌案,指了指乱七八糟的一堆鬼画符,又指了指他。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还想知道太子殿下开采私矿是想要做什么?以及姜熙萍又怎么会掺和在其中?”
朱祁玉止不住地点头,心中有些激动。
这家伙莫不是自己肚里的蛔虫?
她自己都觉得很难表达清楚的东西,这家伙两句话就替她说出来了。
段鸣鹤摸着下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朱祁玉,你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一条狗,想太多有什么用呢?静静等着好戏上演就行了。”
朱祁玉蹙起眉头,怎么段鸣鹤和段廷皓都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冬狩期间,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条线,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串了起来,就等着引爆的时刻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