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听闻严伯石除任纳言,父亲知他乃刚正君子,遣我来长安讨要除爵前未收之租赋。若得垂怜,有幸讨回一二,也不枉走这一遭!”
三人中午在雅室简单吃了一顿,将邓禹做了介绍,闲聊到天色将晚,便在大排档给刘祉接风洗尘。
酒席间刘祉说出此来长安的目的。
原来当年立国将军孙建谏言,将刘氏为官有爵者统统就地免职,回家待命。王莽二话不说就接受了小弟谏言,下诏把刘氏族人贬为庶人。
因为之前没有一点风声,那些靠食邑过活的刘氏侯伯们,都没来的及将本年租赋收取,就成了白身。
而舂陵侯刘敞之前为了搏取名望,将百万家产分给宗族昆弟。如今几年时间过去,已经养不起这一大家子人了,所以便派儿子来长安碰碰运气。
“严公新任纳言,掌金谷钱帛,找他讨要租赋,此事大有可为!”朱佑在一旁给刘祉打气道。
不过也只是打打气,严尤再怎么刚直也是王氏爪牙,租赋之事恐怕门儿都没有。
而罗阳作为魂穿过来的人,对新朝许多官职的名字很不适应,这纳言就是大司农。王莽已经改了两次名字,第一次改叫羲和,现在又改成了纳言。
“且去大司农府求见严公,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枯坐等待不是君子所为!”罗阳举起酒杯,也开口给刘祉打气。
邓禹因为和刘祉初次相识,只是跟着一起喝酒,并未有太多言语。
“叔,我初来长安有些认生,长安府衙不知门径,可否与我一同前往,也好做个帮衬?”刘祉开口道。
罗阳一愣,随即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一同前往,与兄长做个向导!”
话不繁叙,几人宾主尽欢后将刘祉安排在后院卧房休息。第二日一大早,两人一起赶往长安先投了来府。
来歙热情好客,知晓刘祉来长安要账,留他们吃过午饭,派一个仓头相随,便又去往大司农府衙。
“兄长,天色已晚,不如先回来叔父家暂居一晚,明日再来!”
二人来到大司农寺,得知严尤并不在府衙,一直等到天黑也未见归来。罗阳看着府衙前散去的人群,便和刘祉回去了。
一连两天都未撞见严尤。这日罗阳和刘祉早早来到大司农寺,未出片刻看到一辆马车从大街上走来,里面不知道坐的是谁。
“在下宛城朱福,特来求告严公。”只见一个在此等候的中年人,匆匆跑到马车前,将车马拦住。
这人罗阳认识,和他们一起在府门前当了两天电线杆,也曾聊过几句,来替他舅舅处理租税事宜的。
“求告何事?”此刻马车中有一人探出头来。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癯,头戴进贤冠,有着上位者养出的威仪,想来就是严尤了。
见状,罗阳扯着刘祉快步走到跟前。扭头见刘祉憋着不吭气儿,便走上一步拜道:“在下舂陵刘秀,拜见严公!”
“哦?舂陵刘氏?为何拦我车马!”严尤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俊美的刘氏子弟问道。
“特来求告严公,替族叔刘元伯讨要除爵前所欠租赋!”罗阳见刘祉还是不说话,只得开口回答。
“呵呵,小儿辈倒也大胆,所欠租税多少?”严尤问道。
至于欠了多少,罗阳还真不知道。扭头看向刘祉,却才见他小声说道:“租税二万六千斛、草料钱六万。”
闻言,严尤点点头,笑着看向罗阳:“刘秀!却与国师公同名!可有表字乎?”
“表字叔!在太学攻。”罗阳恭敬答道。
“嗯!倒也有些见识,可惜了!”严尤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