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志人都麻了,跟个沙袋似的,任大胡子揉捏,这会儿神情呆滞又茫然,“嗯嗯”地点头。 褚疆玉立在院口,桃花眼生凉,他出谋划策,德安动手,有许家老二好受的! 他收回视线,打量着许家的院子,黄泥和着花岗石垒砌起来,围着两间住所。 住所外的土坝里摆着石磨,石磨后就是柴房。 柴房的外头挂着两件小孩破了洞的衣裳…… 这会儿德安将军不知跟许家志聊到哪了,那干瘦的老汉眉飞色舞地带着大胡子往柴房去—— “小的早就看她不顺眼,嘴里没句好话,关在这柴房中,任由她自生自灭!镇子里的人打她,骂她,小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寻常命她下地务农……” 住在柴房,自生自灭,打她,骂她,下地务农? 德安脸皮抽抽,若非诚王有言在先,他真想撕了这许家老二,掏心挖肺! 褚疆玉面色寒撤,胸中一团火,紧握着铁拳“咔咔”响。 整个南睦朝奉为神女的孩子,竟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好,很好,好极了! 九河镇外,杨树林的帐篷里。 小女娃终于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根当做房梁的木头架子,一缕喷香的烟,袅袅地弥散在空中。 她是死了么? 怎么好像见到娘亲了? 许丫丫缓缓开合着沉重的眼皮子,两片干燥的唇嚅了嚅。 蓦然,耳畔惊喜的声音喊起来,“小小姐醒了!快!快去禀告王爷和将军!” 许丫丫被吓得不轻,她徒然睁大了一双眼。 因为眼珠子又大又黑,脸盘子又瘦又小,乍一眼看过去,眸子就格外的醒目。 “不怎么烧了。” “身上青一块肿一块的,得好生养一养。” 几个陌生的脸孔围在她身边,伸出手摸她的额头,挽起她衣袖查看。 她就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偶娃娃,任由她们摆弄。 等到人散去,许丫丫才动了动小手小脚,她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挪啊挪,挪啊挪……挪到了床铺一角。 一双黑溜溜的眼,东瞧瞧西看看。 这里好暖和,有一个大火炉子,炉子里炭火忽明忽暗,冒着淡淡的烟。 这里的棉被好软,枕头也很厚,虽然地上有杂草,但摆放在周围的柜子,长案,无不是精细考究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许丫丫内心的不安浓浓地笼罩在心头。 该不会是二伯,将她卖了吧! 她的心骤然浸凉,就听帐篷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许丫丫慌张地抓起了床边白陶青釉的瓷碗,怵惕地盯着声源,不多时,就见一只漂亮的手拨开了帘子。 率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个过分笔挺的叔叔,他华服在身,芙蓉玉面,面带焦急匆忙向她来。 “别……别过来……” 奶娃颤抖着说着,眼角搭丧着,恐惧在眸子里写得明明白白。 褚疆玉脚下仿佛被人狠狠拽住,他硬生生地止步,紧接着闯进帐篷的是德安将军杜怀安,他一脸络腮胡,五官粗犷,走起路来,铠甲咣当响。 “小丫头,怎么样?可还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