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拿着信快步走出了房。
“阿巴,阿巴!”
韩干手里比划着,眼神中有询问,也有深深的焦虑。
“长安城封了,不用这种办法,消息送不出去。”
韩信先是耐心解释了一句。
“阿巴,阿巴!”
韩干往鸽子笼前一站,拼命地摆着手,想要阻止韩信。
“让开!我韩信想做的事情,岂能让你给拦住了!”
韩信那张惨白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
“阿巴,阿巴……”
韩干望着韩信,拼命摆手的同时,眼泪涌了出来。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岂能郁郁而终!”韩信咬着牙,拳头攥了起来:“你若知我心中志向,自当让开!”
“阿巴,阿巴!”
韩干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依旧没有让开的意思。。
“我韩信乃贵胄之后,不做出一番事业,死后怎么有脸见先祖!”韩信眉毛仰起,双目瞪圆,抬腿就将韩干踢开了。
“阿巴,阿巴……”
韩干躺倒在地上,嚎啕大哭。韩信则从笼中取出三只最为健硕的信鸽,把三封送往代地的信塞进了信筒里。
随后,他继续亲自动手,夹杂着那三只信鸽在内,每隔半个时辰两只,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共计放出了十二只信鸽。
未央宫,椒房殿。
吕雉端坐长案之后,陈平跪在大殿中。
“军师之计陛下已经采纳了,如今长安已经封城,不知军师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吕后没有让陈平站起来,而是询问了起来。
“臣以为应当以韩王信为前车之鉴,对天下异姓王逐一进行考察,若有叛汉之心,当及时采取应对措施。”陈平如实回答。
“军师这是想将全天下异姓王的生杀大权独揽手中啊。”
吕雉幽幽地说,目光中多了几分犀利。
“臣为陛下谋划,从来不计较个人得失,至于娘娘所说之事,臣从未做过此想!”陈平马上面伏于地,磕了个头。
“看把你吓的,本宫只是个妇道人家,能知道什么啊,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军师不必当真。”吕雉笑了笑,扬着下巴说:“起来吧,不必跪着了,本宫跟你又不是外人,用不着这么拘谨!”
“臣谢皇后娘娘提点!”陈平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站了起来。
“来人,赐座。”吕雉稍稍提高了声音。
“喏!”片刻后,宫女把草席座垫放在了陈平身边。
“谢皇后娘娘隆恩!”陈平拱手致谢,作势就要坐下去。
就在这时,吕雉突然说:“如今这当臣子的呀,有多少能守住本分呢,今天议论陛下和他那些兄弟走得太近,明天又在说我们吕家人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不知道军师怎么看?”
“臣,臣以为这些都是虚妄的言论。”
陈平猛然听到吕雉提到敏感话题,本能地想要站起来,转念一想,还是坐在了草席上:“陛下是天下的主宰,就是再爱惜自己的兄弟,也当以天下事为先,至于吕家人……”
陈平憨笑着望了望吕雉,拱拱手说:“人总有嫉妒之心,看到别人全家过上了好日子,总有眼红的时候。”
“如此说来,军师眼里能容得下我们吕家人了?”吕雉又问。
落叶在风中凋零、翻滚,一如韩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