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美霞来到诊所,也没想给谁看病啥的,只想出来透透气。
这些天在家里实在是憋闷得要窒息。
她也想按照齐世勇出的主意,跟张无用学学中医是如何给人治病的。
遇到有人头疼脑热,她也可以先拿点药片,毕竟齐世勇不想要诊所自己的事业停摆。
按苟富贵的说法,张无用在诊所也不能做久。
请他来只是临时做个替身而已。
那样最好,慢慢医疗事故的影响在烟柳村百姓心中淡化下来,他们便可以重操旧业。
至于张无用,爱去哪去哪,反正不能让牛打江山马坐殿。
齐美霞无所事事,就站在张无用身旁看他如何运针。
在卫校她是学习过针灸的,但是很肤浅。
再则,扎针哪有挂水来的快,利润高?
齐世勇也不提倡,她本来就没有实践,慢慢就把这项技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正当齐美霞全神贯注看着张无用如何运针的时候,门被撞开,闯进一个人来。
张无用还没看清楚是谁,来人已经三步并做两步,上来就抓住齐美霞在衣领。
“你这个杀人犯,还敢躲在这里害人吗?”
张无用仔细一看,才认出来人是吴云芳的妈妈。
齐世勇在出了事故以后,苟富贵带着他去吴家商讨赔偿事宜。
出事的第三天,在外地打工的三大娘儿子吴雨声一个人急匆匆赶回来,只看了一眼躺在外面的女儿,就哭得死去活来。
两口子不在家,全依赖这个聪慧能干的女儿陪着奶奶。
如今正值青春好年华的女儿说没就没了,吴雨声心里一下子被掏空一般。
等安葬了女儿,苟富贵带着齐世勇来议赔偿。
吴雨声也不懂这种事,加上过度悲伤,便无心在此事上跟他们讨价还价。
开始是齐世勇说给五十万,吴雨声没置可否。
第二次齐世勇却没来,登门的是苟富贵,带着纸质协议,并说齐世勇没有那么多钱,只能给三十万。
“雨声,事情已经出了,那边也不是故意的,谁都不愿意有这种事发生。齐大夫态度挺好,给三十万咱就答应了吧?都乡里乡亲,给对方留一步,以后还好见面。”
苟富贵怕吴雨声不同意,几乎是肯求的语气,让吴雨声感觉他是为双方都好。
吴雨声人憨厚老实好说话,心想女儿已经没了,要多少钱花着也不舒坦,三十万就算是他对事故买个教训吧。
再说这村长出面说合这事,过份拿把就是卷人家村长的面子。
吴雨声也就没有再为难苟富贵,默默地在协议上签字画押。
最近城里的工不好打,加上女儿没了,吴雨声两口子也无心在城里逗留。
家里剩下老娘一个人,吴雨声也不放心。
于是和老婆商量着放弃城里的工作,先回烟柳村。
吴雨声老婆本是个咬尖的人。
女儿没了当时没赶回来,哭过一场也就罢了。
可是回到家里看到女儿孤零零的坟丘,越想越不是滋味。
趴在女儿坟上一顿大哭,哭完了就骂吴雨声没用。
吴雨声说:“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再哭女儿也回不来了。”
老婆说:“回不来也得让他多赔钱,我们十七岁黄花大闺女让他给活活害死,给三十万就没事了?”
吴雨声说:“那你还想怎么着?”
老婆擦擦红肿的眼睛,一甩袖子说道:怎么着?我让他赔偿一百万!拿不出来就告他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