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用被胡高搞得一脸懵逼,急忙挣脱他毛石一样粗劣的手,喝道:“胡高,你想干嘛?”
胡高嘴里冒着白气,仍然大嗓门喊道:“大家给评评理,我爸吃了他的药,吐血而死。昨天人还好好的,今天就躺在这里,他张无用是不是得给个说法?”
齐美霞赶过来,站在张无用前面,朝胡高骂道:“胡高,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昨天还说你爸是在山上脚下没踩住自己跌下来的,怎么今天就赖上张无用?你是穷疯了想讹人是不是?”
胡高瞪着牛眼说道:“谁说从山上跌下来的?我是说还没到山上就倒地上了!”
齐美霞步步紧逼:“你爹为啥吃张无用的药?”
胡高:“我爹得了癌症,但没有生命危险,张无用说他能治,我爹就信了,一直吃到吐血!”
齐美霞:“那么好,你说你爹得的癌症,把病历和检查报告单拿来。”
胡高:“没有!拿啥单他张无用也得负责!”
齐美霞:“大家都看到了,既然没有报告单,你怎么证明你爹得了癌症?”
胡高:“我有报告单也不给你看,你要不赔,我就拿着报告单去法院告你们!”
齐美霞:“你真是一条毒蛇啊,张无用救了你爹,你回头倒反咬一口,你还是人吗?”
胡高:“少废话!就说你们管不管吧?”
齐美霞转身拉起张无用说道:“我们走,犯不着跟你这无赖争辨!”
胡高在后面嚷道:“大家都看到了啊,非法行医,把我爹治死了还耍流氓不管不顾,我要去县里告你们!”
张无用听这话口气不对,回转身看到苟富贵和李英全站在人堆里,脸上挂着一丝得意。
原来是这两个家伙使的坏!
回到诊所,齐美霞说我们得研究个对策,防止小人得寸进尺!
张无用说:“是啊,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齐美霞在胡高面前伶牙俐齿,可听张无用这么一说就有点慌神。
“那该怎么办呀?”
“咱得先弄明白他们的目的何在。”
胡高肯定是想要讹钱,而苟富贵的目的可能要置他于万劫不复之地。
因为胡高后面的话,说他非法行医,肯定是苟富贵教出来的。
好你个老苟!让我来诊所顶替也是你,现在想要整我也是你!
说明当初让他来诊所,可能就是个随时都要掉下去的圈套。
苟富贵足够阴险!
现在要想证明胡忠老汉是自己摔死的,与吃汤药无关,只有解剖尸体。
可是非亲属有什么权力要求解剖尸体呢?
再说现在没闹上法庭,事情还没严重到那一步。
等到第二天,胡忠老流出了殡,张无用去找胡高。
这次胡高看到张无用的眼神是游移不定的,想不到他还会主动上门。
心里发虚所以不敢直视。
“胡高!我想问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胡高以为张无用上钩了,就直奔钱的主题。
“我爹一条人命,吃了你的药没的,你得赔偿才行。”
“你想要多少?说个数!”
“你,你说多少能够一条人命钱?我也没这方面经验。”
张无用一听,恨不能上前一拳揍他个狗啃泥!
天下竟有这等混蛋货,凭死人昧良心讹钱还要有经验?难道你嫌父亲死一个人不够?
张无用瞪着他说道:“我没法给你准数,我也没这方面经验!”
胡高靠在家里黑黢黢的墙壁上,闷了半天不吱声。
胡忠老汉一辈子种地打柴,养个儿子三十大几仍未娶媳妇,家徒四壁一无所有。
两间破草房摇摇欲坠,里面黑咕隆咚。
张无用看着看着就犯了侧隐之心。
觉得难怪胡高要讹钱,家里实在是太穷了。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前些天当他爹的面还知道对他感恩,转眼间就成被农夫救活的毒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