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住在古城的工业路,这条路名副其实,路上到处是厂子,地毯厂、肥皂厂,成衣厂、橡胶厂……
大小厂那是数不胜数,而沈家中沈父沈昌平是橡胶厂的工人,沈母李美香在成衣厂上班,家里老大沈卫明和沈父一个厂子,也是橡胶厂的工人,而沈家人目前就住在橡胶厂的家属院的两间的平房里。
而沈家和两边的邻居一起出钱出力建了两面围墙,因为砖不好买,所以围墙是用石头和土砖做的,就是他们独资的前面的院墙也是同样的结构。
另外沈家还用石头和土砖加盖了一间厨房,以及一间杂物房,让本来就不大的院子里,只能容下人转身。
而沈梦瑾打开自己家的木头门,刚走到正屋门口,就听到房间里女主用温柔的声音,帮她求情。
“爸,妈,哥,你们别怪小瑾了,不是她不送我去医院,是他们排的排长不愿意,她请不来假。”
接着沈母李美香不满的声音,“我看她是不想请假,你也是个傻的,她骗了你多少次了,还巴巴地为她说话。”
然后就是大哥沈卫明带着怒气的声音,“珍珍,你不用替她说话,她从小到大坑了你多少次,等那坏丫头回来,看我不收拾她。”
立在门口的沈梦瑾此刻心痛地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她抬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这不是她的情绪,是原主残留的不甘。
是啊,明明是双胞胎,一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一个却被亲妈视作仇人,亲爹又冷眼旁观,天差地别的待遇,换谁都得变态。
比如她穿过来的契机,就是前天原主感冒发烧没人理会,所以才便宜了她这个异世来客。
如果可以,她想立刻马上搬离这个让人压抑的家,可如今她还没有赖以生存的工作,只能暂且忍辱负重地住下来。
心脏的疼痛还在继续,她捂着胸口承诺:“沈梦瑾,你放心,我会努力奋斗,成为沈家人仰望的存在。”
心脏的痛楚奇迹般的消失了,沈梦瑾叹气,这姑娘在家里到底活得多憋屈啊。
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一切准备后,伸出满是冻疮的手掀开了棉帘子,刚抬脚准备迈过门槛,一个笤帚胳膊就朝着她的头飞来,她头一歪,笤帚疙瘩就打在了她的肩膀上,隔着棉衣服,她都感觉到了疼痛,要是打在头上,那该多疼。
她眼里划过冷芒,这个家一刻也不能呆了,穿过来的这两天的时间里,她已经把这里的环境摸得差不多了,也该出手离开了。
而她刚才的冷眼激怒了李美香,她气得大骂出声,“你那什么眼神,咋,还想打我?老大,给我撕这贱丫头的嘴!”
闻言,沈卫明立刻起身,嘴里也骂,“在外面让男生背珍珍,桑家要是对她有意见了,老子打断你的腿!”
沈梦瑾这才明白家里人的愤怒点在哪儿,原来是怕失去桑家这门好姻亲啊,不过就算如此,她心里依然愤怒憋屈得很。
就在沈卫明走她跟前,扬起手臂准备打她的时候,她伸手就把他的手抓住了,冷声道:“你要是敢打我,明
儿我就去找我们学校的老师同学?[(.)]???_?_??()?(),
让大家伙儿来评评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让家里人对待阶级仇人一样对待我!”
说完她就甩掉了沈卫明的胳膊()?(),
把脑袋往前一伸,“你打啊,我倒是要看看,桑家会不会跟蛮不讲理的人家结亲。”
沈卫明扬着胳膊,瞪大双眼,又气又怒地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说是这么说,可对上沈梦瑾那双毫无惧意的眼睛,举着胳膊,怎么也打不下去。
李美香见状,大声道:“老大,给我狠狠地扇她的嘴,敢拿话威胁家里人,反了天了。”
“老大,坐回去!”
一家之主沈昌平终于发话了,他看了眼倔强的小闺女,说道:“小瑾,你赶紧去洗洗,厨房里有面和菜,你想吃啥就自己做。”
“小瑾今天铲雪肯定很累,还是我去给她做吧。”
沈梦珍这时候出来当好人了。
李美香哪里舍得让宝贝闺女干活儿,伸手就摁住了她,“她自己又不是没长手,你受伤了就好好歇着。”
沈梦瑾嘲讽地看了眼这对母女,说了句,“不敢劳烦大驾。”
说完就掀开棉帘子走了出去。
李美香气地剜了眼沈昌平,“看看你的好闺女。”
沈昌平正在用废报纸卷烟叶抽,手里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但不耽搁他回话,“我一个人可生不出来闺女。”
李美香脸黑了,“早知道是这么个孽障,我生下来就该把她给掐死。”
当初生俩闺女的时候,大闺女珍珍顺顺当当地就生了出来,偏偏生她的时候,就是脚朝下难产,那个时候他们这一片工厂不多,家里都还在种地,生孩子是在家里找稳婆接生的。
因为小闺女
脚朝下,她和稳婆一起费了老大劲,才把这孽障闺女给生了下来,还差点大出血,好容易才保下一条命来,但她也因此伤了身子不能再生,家里只有老大一个男娃,这些年她没少受婆婆磋磨,那些旧事她不能想,一想就心酸地想要流泪。
这些且不提,偏偏小闺女出生就5斤3两,而她的珍珍出生才三斤多,一看就是那个孽障闺女抢了珍珍的养份,不仅如此,珍珍越长越粉雕玉琢,看着就是美人坯子,性格也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