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沈渔为了福生馆开业的事,早早就准备好了。
京城来得又如何?
自己杀鱼刀都握得稳,还搞不定他一个小画师?
沈渔还特意带上了当初祁云镇秦家赠的桑椹酒,正愁没机会喝,这会子当贺礼正合适。不至于太贵重,也不至于太寒酸。
沈渔一早就敲响了陈芸娘的大门,只是陈家大嫂来开门时,陈家院里还坐着清河镇远近闻名的媒婆赵氏。
见陈家有客人,沈渔连忙收敛了自己一开始雄赳赳的气势,倏地乖巧起来。
宋昭华笑着将沈渔引到陈芸娘的房间,这会陈芸娘也才刚起,撑着一双迷瞪的眼睛,拿着梳子在自己头上扒拉。
只是陈芸娘这会身体虽然醒了,脑子却还没醒,本就因睡觉而杂乱的头发被陈芸娘几下弄得更像鸡窝了。
沈渔看不过去了,伸手从陈芸娘手里拿过梳子,为陈芸娘梳着头发,一边梳还一边好奇地问道:“赵媒婆怎么来你家了?还这么早?”
陈芸娘打了一个哈欠,闭着眼道:“是我娘找来给我三哥说亲的。”
“说亲?”沈渔一愣,随即点点头,陈芸娘的两位哥哥都已经成了婚,其中大哥孩子都有了,陈家父母为陈芸娘的三哥找亲事也不奇怪。
陈芸娘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娘之前不还说给你找人家吗?说是她娘家村里一个猎户的孩子,你最后同意了吗?”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吗?我有喜欢的人了。”沈渔回道,将陈芸娘的头发理顺之后,又顺手给陈芸娘绾起头发来。
陈芸娘继续打着哈欠,任由沈渔在自己头上摆弄,道:“我还以为你就说说呢……”
“我是随便说说的人吗?”沈渔将最后一个辫子编好,大功告成,“好了!”
陈芸娘这才勉强睁开一只眼,从铜镜里观赏起沈渔的杰作。结果发现沈渔给自己编了一个和她自己大差不差的头发。
虽然是第一次弄这个发式,但陈芸娘还是满意道:“手艺不错!”
沈渔笑着打了陈芸娘一下,道:“好了!你快去吃早饭吧!”
陈芸娘和沈渔打闹着出了房门,刚好看到陈大娘和陈大嫂送赵媒婆出门。
等送走赵媒婆,陈大娘这才注意到沈渔,忙道:“沈渔来了啊!吃饭了没?要不在婶这吃一点?”
“不用了,谢谢婶子,我吃过了。”沈渔笑着拒绝道。
陈大娘也不强求,看着乖巧伶俐的沈渔,越看越满意,继续夸道:“还是沈渔懂事,不像我们芸娘那个懒丫头,这会子才起。”
“娘!”
这会早已摸进厨房的陈芸娘听到陈大娘的话,不满地朝陈大娘喊着。
宋昭华见状,也笑着跟着去了厨房,从锅里拿出还温着的早餐,递到陈芸娘手中,道:“小妹,娘是和你开玩笑呢。咱们清河镇谁不知道,娘最疼的就是你了。”
陈芸娘接过早饭,笑嘻嘻地对宋昭华道:“谢谢大嫂!”
只是话音刚落,就听到厨房外的一声冷哼,吃醋意味明显。
陈芸娘立即捧着早饭对着厨房外的陈大娘道:“也谢谢娘!”
“这丫头!”陈大娘也只是嗔怪一句,随即又拉起沈渔的手,亲热道,“这段时间一直没得空,今日难得遇见了,婶子好好问问你。之前婶子提的那桩婚事,你真就面都不见一下了?那小伙子也算是婶子看着长大的,比你大个几岁,虽然不太会说话,但人老实本分,样貌也不错,又有手艺,到时候你和小二肯定是不愁吃穿的。”
沈渔闻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但碍着对方是长辈,依旧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摇摇头道:“婶子我还年轻呢,不急着嫁人。而且小二还小,我再等几年也行。”
关键时候,自己这个弟弟还是有点用的。
陈大娘听了,也只低着头叹气道:“唉,你这些年,婶子看在眼里,也是心疼的。既然你自己不愿意,那就算了,婶子也不强求。说来那孩子和你的身世也有几分相似,早年母亲生了场大病,家里积蓄用完了也没能治好。只剩下他和他父亲两人,本就是外来户,并无族亲相帮,婚姻之事这才耽搁了下来。
这些年听说靠着打猎又攒了些银子,否则,即便那孩子那家人再怎么好,婶子也是不乐意为他做媒的。总不能让人好好的姑娘家跟着去受苦不是?”
沈渔一边听着,一边附和两句。
这样的外来的独户,家里又只有两个男人,没个女人操持。猎户这行当又是今日饱明日饿的,照陈大娘的说法,早年因母亲治病没了家底,耽误到如今年岁。想再寻门亲事,貌似也就与自己这样身世的相配了。
不过陈大娘是个一向爱心软的性子,说不定人家在她面前诉苦两句,她就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否则,也养不出芸娘那样子性格的女儿。
同陈大娘聊天的这会,陈芸娘就已经吃完早饭,准备和沈渔一起出门了。
看到陈芸娘换了个发式,陈大娘看看陈芸娘,又看看沈渔,笑着道:“这会瞧上去倒像是亲生的姐妹一般。”
陈芸娘一听,立即挽上沈渔的胳膊,撒娇道:“沈渔本来就是我的好姐姐。”
“行了!越大越不像样。”陈大娘笑骂一声,由着二人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