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俱是一愣。
于微率先反应过来，只下意识便慌张解释道：“这画，不适合售卖。”
“那你刚刚为什么骗谢娘子？”沈渔闻言追问。
于微刚要张口解释，话到嘴边，却突然闭上了嘴，重新开口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沈渔见于微少见的如此追根究底，只好老老实实回答：“谢娘子应该是说让我拜她为师的事。”
于微听了，却不置可否，道：“对绘画而言，我虽算不得最好，但也绝对超过许多人。且学画一事，每个人的画风都不一样，中途换师，对你这样的初学者最是不利。”
于微说完，一脸笃定地看向沈渔。
沈渔原本还不觉得什么，只是见于微这般慎重，反而笑了，玩笑道：“于微，你好像很担心我换一个师傅啊？”
“做事讲究有始有终，中途放弃，不是我的行事作风。”于微解释道，只是表情却没有平时那么自然。
联想到刚刚谢云枝的话，沈渔心中暗喜。果然自己学画确实是个明智之举，只是眼前这个蚌壳，早已是心软却偏偏依旧嘴硬。
沈渔心情大好，转身将自己刚刚画的竹子呈给予微，一脸狡黠，道：“那先生瞧瞧学生今日的成果？”
于微听着沈渔口中的称呼，明明是再正常不过，却叫于微平白无故地红了脸。只匆匆看了一眼，便道：“进益不少。”
说完这句，于微转身欲走。只是走到一半，又回身将刚刚卖画的银子分给沈渔，道：“刚刚卖画，也有你的功劳，这银子，只做你这些日子帮我看顾生意的报酬。”
沈渔看着自己手里突然多出来的银子，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她求学的还没给孝敬，反倒得了银子，当真是天下第一大稀奇事。
见于微马上就要走到了后院，沈渔突然叫住了于微。
于微愣然回头，一脸疑惑地看向沈渔。
沈渔晃了晃手中刚刚得来的银子，道：“你既给了我报酬，我也该给你教学的报酬才是。只是在此之前，不知道能不能麻烦先生一件事呢？”
“什么？”于微看得迷惑，却还是问道。
沈渔的笑容更深，道：“麻烦先生先去学堂将学生的弟弟带来，学生别无所长，只能为先生做一顿饭权做报酬了。”
于微闻言，低头莞尔一笑，随即看向沈渔点点头。
学堂外，此时学生们也才刚刚放学，学堂门甫一打开，便有不少读的小孩从里面鱼贯而出，待学生零零落落差不多走完时，沈小二才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跨出学堂的大门。
沈小二身上还挎着一个布包，走到一半时，这才发现眼前的路被挡住了。
抬头一看，却见一陌生男子正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你就是沈小二吧？”
那人开口，声音如玉环相击。
“你是谁？”
沈小二一脸警惕地看着对方，手还悄悄伸进了自己的布袋，准备拿里面的弹弓石子。
沈小二自以为隐秘的动作，并未逃过对方的眼睛。只不过对方显然不在意沈小二的行为，道：“我叫于微，是你姐姐沈渔的朋友，也是东街福生馆的主人。你姐姐要我来接你去福生馆。”
福生馆沈小二是听过的，只是……
沈小二打量着于微，眼中依旧充满了不信任，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于微闻言，并不恼怒，温柔笑道：“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往东街的福生馆看看，我只跟在你身后，绝不靠近。”
见对方如此说了，沈小二有些迟疑，但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是我的？”
于微脸上的笑意愈深，道：“沈渔同我说，一眼瞧过去最机灵的就是她弟弟。”
沈小二闻言不可置信地嗤笑一声，道：“这话可不像是我姐说的。”
听到沈小二的话，于微脸上难得闪过一丝心虚。
“小二啊！走得最慢，最苦大仇深的就是他了！”
想起沈渔临行前的描述，于微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道：“走吧，你姐姐还在福生馆等我们呢。”
沈小二点点头，跟在于微身后，只是怎么也不肯近身。
等于微和沈小二到福生馆时，沈渔已经准备好一桌丰盛的饭菜了。
看着难得如此丰盛的场面，沈小二不由惊叹道：“姐，你发财了？”
沈渔闻言一笑，一脸讳莫如深，道：“算是吧。”
沈小二看得不明就里，仍有些不解，趁于微转身去忙碌时，偷偷凑到沈渔身边，小声问道：“姐，你为什么给他做饭啊？”
沈渔见状，耐心解释道：“因为他帮了你姐姐，这是姐姐在感谢他。”
沈小二听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渔，仍是有些不相信。
沈渔拍了一下沈小二的头，道：“好了，吃你的饭就是，一天天问东问西！”
沈小二撇撇嘴，颇有几分不情愿地坐到了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