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概过了有五年吧。
艾眠也记不大清了。
日子总是比想象中要过的快多了,脱去校服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总觉得兴许再一眨眼,这辈子都快要过去了。
“又是这家咖啡店,你喝不腻啊?”方芜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坐过来后,一口喝掉了艾眠没喝一口的咖啡,没品味几秒,就忍不住吐舌:
“啧,咖啡都凉了,你又在出神想什么呢?新的出版合同上个月不就敲定了吗?还有别的麻烦事?”
艾眠早些年是网络小说阅读网站的知名编辑,期间陆陆续续的长短篇也写过不少,却没激起可观的水花。
这几年里,随着年纪和阅历上来,笔力渐长不说,写的东西也越来越有味道,网站上的阅读量和收藏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可观数据,很快就霸榜了几大年度年度图榜单。
之后,几大图出版商就争先恐后的想买下实体出版权,甚至有的人有先见之明,花了不少钱买了还没开始写的下一本做为定制。
“这几年小说改编影视剧的风潮越来越热闹,我倒没想过有一天会吹到我身上。”
方芜不觉奇怪,艾眠的学素养和故事塑造能力是越发成熟精炼,1岁写的东西就能上杂志能是一般人嘛:“有人想把你写的东西拍出来?那得花不少钱买吧。”
“是啊。”
艾眠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数额太大了,她反而没什么概念:“但我拒绝了。”
“我去,你棒棒的,视金钱如粪土的有钱人都像你这样?”
方芜是佩服的,她自己和家里的关系一直很僵,二十岁出头就离家独自奋斗,早没有像艾眠那般啃老的资本:“我大为不理解,你说说看,为什么啊?”
“谁知道呢。”
艾眠叫来服务生又给方芜点了杯咖啡,转头再次看向窗外的迷离夜景:“就是觉得里的人物是谁都代替不了的,即便演技再好,也不是我心目中的男主角。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一个你不了解的人饰演着你苦心磨砺出的人物,再通过这个人物本身的魅力和营养去获得属于他自己的利益和人气,很恶心,令人作呕,不是吗?”
“替身学?”方芜问。
“那得看看他配吗?”
“说的也是。”
方芜耳根子软,被她说服后同她一起望向窗外,夜晚的马路仍旧川流不息,灯火阑珊,点的咖啡迟迟不来,她尽想些有的没的:
“眠眠,其实,你笔下的人物是不是一直都有他的影子?”
“是啊。”
艾眠不置可否:“靠想象终归是会耗死脑细胞的,所以写实一些,倒也能让读者觉得兴许虚幻的角色有存在现实的可能性,人啊,总不能完全陷入幻想中啊,把现实和虚拟结合起来,生活兴许就不会那般索然无味了。”
“果然如此。”
“那你最近过的怎么样,相亲还顺利吗?”
不提还好,一提相亲,方芜快要厥过去了:“一个比一个油腻,我知道男人上了年纪会油,但我不敢想象会那么油,从内而外的油加起来比一百亩田打出来的菜籽油还有油,要不是为了应付家里,打死我都不会去挤油。”
“看出来应付了,你今天穿出来的两双高跟鞋款式都不一样。”
方芜直接把高跟鞋脱了,脚踩着地:“何止,我妆都没化,头发三天都没洗了。”
“你就不怕相亲出来偶遇真爱?”
“真爱什么的,也就骗骗小孩吧,咱们都一把年纪了,再相信反倒显得不成熟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什么样的……喜欢”咖啡被服务生送上了台面,方上等咖啡豆磨出来的滋味不同凡响。
方芜闻着香甜的气味,想起什么,鼻尖却一阵酸涩:“喜欢那又怎样呢,喜欢就一定能在一起吗?”
艾眠默默看着她。
半晌:“也是。”
话点到为止,用在谁的身上都很合适,她们对彼此之前发生了什么心知肚明,只是偶尔谈起,总是想方设想地想知道另一方释怀与否。
艾眠是一定没有走出来的,方芜看得出来。
她们在的咖啡店,艾眠一直是常客,常规到一个星期里有三四个晚上会坐在靠窗的位置写写小说喝喝咖啡,累的时候就看向玻璃外,而马路对面的大楼就是那个人在职的娱乐公司。
“最近娱乐新闻看了吗?”方芜问。
“你说哪种娱乐新闻?”艾眠倒想装傻。
方芜叹着气:“周逐冕买下了本家公司SB的股份,坐上理事位置的新闻。”
“知道。”
艾眠还是在看窗外:“早间新闻播了两天了,公众号和社交平台全是有关于这个的消息,不想关注都难。”
“说真的,我还挺佩服他的。”
方芜道:“能把爱豆的事业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少之又少,偏偏,他是颇为成功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