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没病没痛的，瞧什么？”殷老头理所当然道。
“什么？”
“我说，这小姑娘没病没痛的，是你们家身子骨最好的那个，不用瞧！”
闻言，夏老太又欢喜，又有些不敢相信。
她迟疑道：“您都不看看，就……”
“怎么不看？老夫的这双眼睛，都看这小丫头多少回了？”
像是看穿了夏老太在担心什么，殷老头淡定打量了夏老太一眼。
便就下论断道：“你牙口不好，天冷时有头痹脚麻之症。肠胃也虚弱，时而便干结，时而痢疾。前两日，你应该才闹过一场痢疾。”
见条条状状都被说中了，夏老太惊得睁大了眼睛，再不敢怀疑殷老头半分。
她又是欢喜孙女淼淼身体康健，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大病小病。
又是尴尬自己闹痢疾一事，被当众说了出来。
这时，夏明才吃完饭，也从灶房里出来了。
他在殷老头的另外一边蹲下，依旧是恭恭敬敬：“殷大夫，那闻先生病重，唯恐半夜还会发作。
“不如，您就在那闻先生隔壁住下？这般若是真出现什么意外，您可及时施救。另外，您住得近些……”
夏明才顿了顿，看着老娘的脸色，继续道：“我家做好饭了，也方便给您送去一碗。”
夏老太扬了扬眉毛，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用一日两顿饭，换取一个神医住在家附近，这是桩值得的买卖！
“住在哪儿，都行！”殷老头爽快道，“老头子我本来就是个借住的，你们让我住哪儿，我就住哪儿。
“不过……吃的就算了。方才那顿饭，老头子我是当做诊费喝的。往后，无功，老头子我不能白吃你们家的东西。”
闻言，夏明才和夏老太都有些急了。
就在母子俩想开口劝的时候，殷老头的目光落到淼淼身上，“要是，你们让这小丫头拜我这老头子为师的话，我倒是能接受徒儿的孝心！”
说着，他坐直了身子，还微微抬起了下巴。
什么？！
夏明才和夏老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殷老头见二人不回应，花白的眉毛轻蹙，不悦：“怎么？你们不愿意？”
他可是殷夷！
乾缘斋的创始人殷夷！
哪怕是现在放出他想要收徒的消息，想要拜他为师的人，也定能从这条村的村头，排到村尾去！
要不是这该死的荒年，他会为了果腹，主动要收一个连猪都没见过的小娃娃为徒？
殷老头自尊心受挫，脸上就要挂不住了。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夏老太猛然反应过来。
她头一次对淼淼这般粗鲁，直接掐着淼淼的后颈，让淼淼对着殷夷跪下。
“快！”夏老太对淼淼道，“快给你师父磕头，喊师父！”
淼淼什么都不知道，乖乖对着殷夷磕了一个头，然后软软糯糯喊：“师乎~”
“嗯。”殷夷端坐着，压抑住了嘴角的笑意，“起来吧，以后为师会尽心教导你的，你也要尽心跟着为师学习。”
淼淼眨巴眨巴眼，看向奶奶，等着奶奶给她进一步指令。
瞧见她这模样，夏老太、夏明才，包括刚刚冲出灶房的夏明武等人在内，都是不免又担心起来。
拜了神医为师是好事，可是……他们家淼淼，真的能学会神医教授的本领么？
这会儿功夫，熬好的药已经晾凉了。
夏明才端着药，跟着殷夷去了闻志业的家里。
与此同时，周霜钱巧兰带着几个大小子，拿着打扫的家伙，到闻志业一家的隔壁打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