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昏睡后,昭颜盯着他不禁有些发呆。
听到呼喊,她才回过神来。
“尊主。”
莫止将找到的柴火放到一旁,将刚盛的水递给昭颜。
昭颜看着手中简易的瓢,笑出声。
“没想到,你手还挺巧。”
莫止有些害羞,低了低头,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夸赞。
昭颜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让他将眼前的少年扶起来,自己则是往他嘴里一点一点地喂着水。
“尊主为何对他如此好?”
昭颜瞥了一眼他,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警告着。
“跟着我做事,最忌讳的便是话多。”
明明她只是正常讲话,却还是让莫止觉得渗人,默默记下噤了声。
歇息了一阵,昭颜便趁着夜色离开了,少年警觉的要命,即使昏迷,在她有动作时也能清醒片刻。
无奈之下只能趁他手无缚鸡之力时,给他强制喂了迷药。
见裴淮卿抗拒,昭颜的耐心散尽,将药含于口中,对着他的嘴便亲了下去。
反正自己也不在乎这些,在她眼里哪里分什么男女。
可少年哪里经历过这些,心跳终究还是漏了一拍,被昭颜找准时机将迷药喂了进去。
次日清晨…
裴淮卿从噩梦中惊醒,清醒时昭颜早已不见,如他想的一般,眼底藏不住的失落。
想起昨天他吸了昭颜的血,应该已经和昭颜达成了死契,才放下了心。
只要有死契在身,除非她死了,除此之外不管她在哪自己都能找到她。
脑海中零星的画面掠过。
昨晚…
她好像亲自己了…
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勾起的唇角和满心的欢喜。
都说少年时不能遇到太过惊艳之人,而他,遇到了。
在他即将被抓到斗奴场的那一年。
那年冬天格外寒冷,也是他做小乞丐的第二年。
那时的他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醒来时已然没了幼时的记忆,找不到家便只能流浪街头。
他只记得自己叫裴淮卿,只隐隐约约地知道他的家里很富有,剩下的一概不知。
天天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一天又一天。
直到在那个冬季遇到了她。
饥寒交迫使得他昏倒在街头,不一会儿便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女孩递给自己了几块热馒头,便消失了。
本以为她走了,可偏偏她又回来了,手上还抱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吃点这个吧,喝点汤能暖身子!”少女的声音还尤为稚嫩。
原来,她是去买了一碗面给他。
“对不起哦,今天我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吧!”
临走前,还将不忘将身上的狐裘脱下也一并给了他,明明被冻的瑟瑟发抖却还要安慰他。
“我家里还有很多这样的狐裘呢,我一点都不冷的!”
她好傻…
裴淮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迟迟没有问出那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身上雪白的狐裘,他触碰的手顿了顿而后无力地垂下,半掩的眼眸里藏着的是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冬去春来,其他的乞丐既然觊觎起了他视若珍宝的狐裘。
果不其然,他和那群乞丐厮打在了一起,狐裘终究是脏了,她也失信了,再未来过。
厮打时的狠劲被如今斗奴场的场主看中,将自己抓去了斗奴场,成为了奴阿七。
后来逃跑,没想到自己竟又遇见了她,只是当时的她身受重伤,样貌也与儿时大不相同,可自己还是仅凭声音认出了她,背着她逃命。
好不容易等到她清醒,却又让她逃之夭夭,只留下一句话。
现在,自己应该庆幸…
因为他明明就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可那天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救下她,知道了她长大后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