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吃食就奇怪了,都算不得什么好的,还要挑小的的买,肉干还要切碎,买来干什么?还说十五送过去就行了,中秋节就吃这些个?”
平儿想了想到:“大太太一直都有克扣玦哥儿月钱,想来玦哥儿身上也没多少闲钱,哪能照好的买呢?”
“我倒觉得这事实属正常,没什么好多想的。”
王熙凤还是觉得不对,皱着眉头在那儿沉思。
平儿见状劝慰道:“横竖就是一些吃食,有问题又能有多大问题呢?值得你劳心费力的在这想半天吗?”
王熙凤一想也是,恰好外面也传来了贾琏的声音,于是也就将手上的纸丢在了一旁,不再想这件事。
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这天,中秋佳节,东西两府的主子都在贾母处吃团圆饭。
贾玦借口身子未好,没有去。
不过他把院子里的丫鬟都打发出去玩去了,中秋节,也该让她们乐一乐。
看到静悄悄的院子,贾玦舒了一口气,还是安静点好啊!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贾玦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想来明天去参加乡试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从枕头下找出一个小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纸包,这是那天让高盛买的香料,今天上午才送过来。
打开纸包看了里面的东西一眼,是一包丁香,这是一种非常常见的用于香囊的香料。
又到一旁打开了一个箱子,从中找出了一块三个巴掌大小的碎布和一些针线,开始缝制香囊,他不敢赌这次去参加乡试不会再分到屎号,所以这次必须提前准备好一个香囊。
贾玦怀疑上次之所以感染风寒,不只是淋雨的原因,有可能跟待在屎号三天导致身心俱疲也有关。
正在专心致志的缝着,突然旁边传来一阵哭泣声,贾玦下意识向那边看去,见晴雯站在自己两丈处外,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水,这时正在拿手擦眼泪呢!
连忙站起来道:“怎么了,谁让你受气了?怎么还哭了呢?”
晴雯哽咽道:“三爷要是想赶奴婢走,直说就行,何必这样作践人。”
贾玦一头雾水,作践人?我作践人?什么时候?谁?
不由疑惑的问道:“我干什么了,我咋作践人了。”他尽量显得语气温柔一点,毕竟能把这爆晴雯都给气哭,想来一定是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但是自己这几天因为身体原因,啥也没干过呀!
晴雯见贾玦好像真的很疑惑,于是再次把眼泪擦了一下哽咽道:“三爷你一个爷们,哪是该动针线的,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肯定说我轻狂,到时候被撵出去都是轻的。”
贾玦听完先是暗自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什么呢?就这?
但随即贾玦又是一阵默然,这是一个吃人的封建礼教社会,未出阁的女孩子在外被人多谈论几句,都可以说是名节败坏。
更何况丫鬟轻狂到连针线活都不做,还要少爷亲自动针线,再加上这个少爷还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读人,这真要传去,还不知道会传得怎么样。
毕竟贾玦动针线,在这个时代,确实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了,这跟君子远庖厨是一个道理。
真要传出去,说不定自己身边这几个丫头包括都要落一个轻狂的名头,毕竟都逼得贾玦自己动针线了。
而贾玦也落不到好,人家只会说你看看那个贾玦,一个堂堂的读人,竟然连几个丫鬟都压不住,简直是读人之耻。
想明白晴雯为什么哭的贾玦,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看样子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要特别注意谨言慎行了,不能再出现考虑不够的疏忽了。
他刚才是真没有想到这一茬儿,前世十几年的世界观对自己影响太深了,本来这十几年来已经适应的差不多了,但一场伴随大病的大梦,让贾玦多年来努力改变的价值观还是出现了一定反复的问题,导致了今天的疏忽。
要不是晴雯提醒,他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见晴雯还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贾玦摸了摸鼻子安慰道:“好呐!我没有想赶你们出去,这次是我的考虑不周好不好,别哭了。”
晴雯并不认为是贾玦的疏忽,在她看来,这是常识性问题,根本不存在疏忽,所以贾玦的道歉在她看来一点都没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