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琼音浑浑噩噩下了课,忽听外头躁动,原是乐器行遣人来送琵琶。
近日事多,不觉间已过去月余。
白琼音思绪稍收,跟着大家排队领琴,回屋时,恰好穆寻也在。
“怎么有两把?”穆寻放下手头活计,起身去接。
“一把是新的,一把还是原来的。乐器行老板说,这把受损严重,弹是没法弹了,只能勉强黏好,修个样子。”白琼音把新琴递给他,仍抱着旧的,低头怜惜那些显眼的胶痕。
穆寻对她相对而站,微微挑眉:“我以为姐姐把它扔了。”
白琼音道:“这琴不同,是……”
“薛公子送的。”穆寻转身,放好新琴,回到桌前继续刻木牌。
这话她说过太多遍,听得他耳朵起茧。
白琼音有些无奈。
自从她上次病愈后,穆寻孩子气的时候便愈发多了。
尤其是提到薛家的时候。
她知道,他在怪薛晴山不该送她来这种地方。
若是这样放着不管,待会儿许连晚膳都要懒得去吃。
白琼音抱着琵琶挨他坐下,想让他分分神:“不帮姐姐试试吗?万一又是细钢弦可怎么办呐?”
穆寻知道她在打趣,却也没拒绝,一把拉过旧琵琶,随手乱拨。
听着那明显受损的怪异声调,穆寻唇角掀起个嘲讽的弧度。
如此难听,她以后还真是不能再用了。
只会让它摆着落灰。
“对了,之前那件事,我真没想到最后查出的竟是赵妤荷。”白琼音触景生情,轻叹一声。
“必然是她。苏妙蓉无主做靠山,没手段弄来钢弦。况且,依着她的性子,对你不满只会当场发作,没城府背后动手。”穆寻淡淡道。
“是这道理。阿雪,你看得还真清楚。”白琼音莞尔。
穆寻笑笑,心情看上去好了很多。
气氛松弛,白琼音又与他聊起课程的事。
琴已修好,化课怕是要就此暂停,估摸着几日后,琵琶小考会再次来临。
如今白琼音手指的伤早已结痂,虽未痊愈,却也不会再因按弦流血。
她觉得只要忍住痛,就能挨得过。
白琼音打算从今夜起恢复练曲。
“姐姐自管放心,在你的手彻底养好前,不会有什么小考。”对比她的焦虑,穆寻语气倒是平和。
瞧着时辰差不多,他翻出药箱,熟练地帮她换药。
“嗯?为何?”白琼音伸出手,乖乖配合。
“……水姑姑今儿跟夏都知闲聊,我正好路过,听来的。”穆寻一心二用,信口编道。
“这样啊,可即便如此,时光也不可荒废……啊!”白琼音没料到指尖会刺痛,忍不住轻呼出声。
那痛其实很轻,跟被最嫩的蜂儿轻轻蛰了下差不多。
但白琼音属实没防备。
穆寻换药,还从来没弄疼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