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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转折

第二天早上,当我醒来时,就瞥见桌之上有一只颜色鲜艳的鸟儿,或许是黄鹂。这便是与法王约定的暗号。我靠近了些许,对着鸟儿轻声道:

“莫非你就是法王?”

然而,那鸟儿似乎并无反应,我也无法断定。于是我又说:

“能否化身为一只灰色的麻雀,稍微低调一些?”

不料那鸟儿突然伸直一条腿,猛然向一侧摔了下去。我对此情况颇为困惑,这鸟儿似乎不太正常。

上午时分,我独自出门,骑着自行车,追逐着一只飞翔的鸟儿。每当遇到红灯,我便会失去目标,数次停顿。后来那只鸟儿逐渐聪明起来,每当红灯亮起,它便轻盈地落在我的车把上。这样的场景引来他人异样的目光,让我颇感不自在。

终于抵达了垃圾场,幸运的是我找到了那黑色的挎包。我就不说如何混过门卫,被驱赶了几次,以及翻了多少垃圾。与鸟儿的合作还算顺利,这一日只完成了这一件事。

夜幕降临,我再次见到了法王。他对于找回黑包显然十分满意,接着便谈及消灭所有越界的妖怪。我试图逃避,但法王却大声要求我负责。最后,他安慰我说主力是他,我只需辅助即可。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

此次,我还有了些许选择的余地。法王问我,希望灵界建成何样。

我答道:“一个能容纳五万人的体育场吧。”

他并未回应。

分别之际,法王嘱咐我白日里找一件像样的兵器放入黑包,并留下几张神符。他啰嗦了许久,终于让我轰走了。

特批假期的第二日,我只有一个任务,那便是寻找一件像样的兵器。我在家中磨蹭了整整一个上午,然后才出门行动。所谓兵器,我脑海中首先浮现的便是铁匠铺。我记得批发市场旁应该有一家,小时候曾去过。他们并非常年驻守,似乎是在附近的几个城市间轮转。

幸运的是,我顺利找到了那个搭建的棚子。里面火光闪烁,风箱发出呼呼的声响,铁锤击打之声清脆有力。原谅我社会经验尚浅,竟不知如何形容这古朴的铁铺。

棚子所依的墙上,挂着一把铁剑,瞬间吸引了我的目光。我表达了想要购买那把剑的意愿,然而那沉默寡言的铁匠却未予理睬。我多次呼唤他,他才猛然转身,拍了两把菜刀在桌上,伸出两根手指,同时用凶恶的眼神盯着我。最终,他的直截了当战胜了我的理智,我掏出二十块钱,拿了两把菜刀回家。

无论是游戏还是武侠小说,兵器的重要性都无需多言。高水平的铸剑师更是难得。然而我却如此不拘小节,拿着两把西瓜刀便敢从南天门一路砍到蓬莱东路。请叫我菜刀侠。

夜幕降临,我将菜刀放入挎包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既然如此,我何不直接使用家中的呢?我只能用“为了不让家长发现”来安慰自己。原本,这菜刀一旦带过去,连同那挎包,便再也回不来了。我多少还是有些智商的。

百无聊赖之际,我细细地将神符贴在应贴之处。那兵器便成了法器,雨衣自然也一并带上。胸前贴了三道神符,分别增强魔法、速度、生命值。还有三张神符,是对战时才会用到的。这些都是法王告诉我的。一切准备就绪,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理论上这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见到法王。

然而我还未见到他,就已身处灵界。那里,果真是一个能容纳五万人的体育场!

虽然知道这只是幻象,但感觉却异常真实。深夜的体育场空旷无人,我独自站在场地中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不知过了多久,法王仍未现身。我忽然意识到,他或许不会来了。否则,他怎会留下神符,又啰嗦了那么多?果然,我被放鸽子了。我心中不禁有一匹草泥马奔过。

远处,一些异形生物逐渐出现。毕竟是玩过生化危机、干过反恐精英的人,我淡定地穿上雨衣。这次,雨衣的外形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我深吸一口气,斜挎着包,拎着菜刀便冲了过去。来吧,妖怪们!

我挥舞着菜刀,一片片妖怪倒下,感觉就像是切菜一样轻松。我的身体似乎没有受到任何限制,想砍哪里就能砍到哪里。再加上我那非同一般的兵器,刀身闪着白光,如同空中流霜,威力惊人。基本上,我一刀就能解决一个。这些小怪根本不够我看的。

暂时告一段落,妖怪们都不见了身影。我从心底里笑了出来,作为辅助都这么强,不知道主力会怎么想。

这时,大批人形妖怪从体育场的各个入口涌来。看来五万人的容量真是选对了,估计都能坐满。我这得砍到什么时候啊?

所谓枪打出头鸟。我掏出一张神符,向着靠前的一只妖怪扔去。希望能有一些效果。结果,一片金光闪过,我的双眼几乎被闪瞎。等我视力恢复后,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眼前的景象——清场了!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场地中还是剩下一只像熊一样的妖怪。尽管我已经尽力,场地中央依旧屹立着那个如熊般庞大的怪物。我接连抛出两道神符,然而金光不再璀璨,也未见任何成效,看来只能亲自出马了。

我迅速冲向它,双手紧握刀柄,狠命劈向它的胸膛。然而,它不仅毫发无伤,反而一掌将我击退,我被震得连连后退。虽然未伤及性命,但那股痛楚却仿佛真实无比,我几乎无法抵挡。

那怪物并不打算放过我,步步紧逼,最终将我重重击倒在地。它一跃而起,向我扑来,我心生绝望,暗道这下完了。然而,在它跃至最高点的一刹那,一道金光突然穿透其全身,它连影子都未来得及留下,便随风消散。我朝金光的来源望去,只见法王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侧身而立,似乎是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那把蒲扇,又似乎是指向我。

我微微一笑,好奇地问道:

“那就是你的武器吗?”

法王点头回应:“正是。”

我戏谑地调侃道:“主力君,你来得似乎有点晚啊。”

法王一边向我走来,一边似笑非笑地说:“我也没想到这妖怪如此难缠,原本只是想让你体验一下灭妖的快感。”

我苦笑着抱怨道:“我都快痛死了。”

法王安慰道:“放心,这里只是灵界,现实世界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我欲言又止,法王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困惑,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对法王说:“在我离开之前,能不能让这里的灯亮一下?”

法王有些惊讶,随即又笑了。他将蒲扇插在脖子后面,打了个响指。场地的照明设备瞬间启动,强烈的灯光将整个体育场照亮,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尚未完全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视线已经扫过了空荡荡的四周,最终落在了我那四个拉长的影子上。

此刻的体育场显得空旷而寂寥,仿佛一片被遗弃的广阔天地。四周看台空无一人,座位整齐排列,却无一丝人气。立身场地中央显得如此孤寂,仿佛被时间遗忘。

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如果我能再次获得奔跑的机会,如果……然而,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我深吸一口气,准备离开这个虚幻的灵界。

法王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决断,关心地问道:“你不怕学校的小混混再找你麻烦吗?”

我笑了笑,回应道:“我可是跟街孩子打架出身,那些小混混,我根本不怕。”

法王听后,微笑着飘上半空,道:“一飞,我们后会有期了!”

我猛然从床上醒了过来,大喊一声:“后会有期?我可不想再见到你了!”

第二天早上,我桌上的挎包果然不见了,连同我的两把菜刀和一件雨衣一同消失。不过,这些都已经与我无关了。现在的我,可是麻烦缠身,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低调地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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