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一怔。
蒋清是林秦蓉的儿子,今年十七岁,蒋钰是邱白薇的儿子,今年也不过十五岁。
两人都想走科举仕途,无奈天资平平,一直没考出什么成绩。
士农工商,大渊朝一直以商户最为低贱,否则就凭宋家的财力,前世宋安宁也不至于被秦氏那样磋磨。
可考不上官,又不能去乡下种地,就连当工匠也需要一技之长,蒋家的男儿们实在不行,唯一的可能,就是经商。
但若是经商,那就真是一辈子也出不了头了。
即便家里有长兄为官,身为旁支的他们若是经年久月的在商道耕耘下去,身份也会变得卑贱,若长兄是个友悌的,自然会与他们互相照佛,若是个不友悌的,那经商的旁支就是长房的输血袋,最后给他们多少好处,还不是看对方的良心。
因此,但凡有别的出路,她们就都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跑去经商。
更何况,现在蒋华还死了。
蒋华一死,蒋家没有了读好的孩子,至少嫡支这边没有,等蒋荣升这一代人老去,这偌大的蒋府,只怕就真的要没落了。
这才是邱白薇和林秦蓉着急的原因。
如今老太太忽然提起这事,两人都有些好奇。
“母亲,清儿和钰儿都还小,我们自是想让他们走仕途的,可科考之难人尽皆知,哪是这一年两年就能办到?还请母亲多给些时间,儿媳们一定好好督促孩子,争取让他们尽早考上。”
老太太摆了摆手,笑道:“你们有这个心很好,可那科举之道,就如同万万人挤独木桥,过去的自然风光,过不去的,伤心难过甚至蹉跎一生也不是没有,既然如此,何苦再去跟别人争?咱们家虽不是天皇贵胄,却也有自己的门路。”
她说着,咳嗽了两声。
秦氏连忙端上茶,递了过去。
老太太接过茶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咙,这才看向一脸焦急的二儿媳和三儿媳两人,继续道:“实不相瞒,我老婆子虽然老了,但娘家在朝中还有些人脉,别的事不行,举荐一两个小子还是可以的。”
“我之所以让你们不要去惹清风寨,并非怕了他们,而是前段时间我已拖人送信去了京城,拜托他们举荐清儿为官,钰儿年纪还小,可以再等等,清儿再过几个月就满十八了,可以先入朝历练历练。”
“那人最近已回了我信,说是会找机会,这事本就是十拿九稳的,但若这时候爆出我们蒋府有人欠债不还,还与清风寨这等山匪有关系,就算是假的,传到那人的耳朵里,也会觉得我们蒋家的儿子品行不端,若他不肯再为清儿举荐,岂不就断了他的仕途门道?”
“钱财终究是不入流之物,为官才是正道,只要清儿入了朝,再过几年,等站稳了脚跟再把钰儿带进去,我蒋家下一代的荣华岂不就有了保障?”
“你们切莫只看眼前利益,要多思多想,目光放长远一些才好。”
邱白薇和林秦蓉听了她的话,都震惊不已。
大渊朝想要为官,除了科举,确实还有察举制。
但察举制需得至少三品以上官员来推荐,一旦被录用,确实要比通过科举考上去的人前途要顺利很多。
两人一阵激动。
“母亲,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之前没告诉我。”
邱白薇自己娘家人就是做官的,虽是小官,却也懂得官场门道。
这世上千千万万人都想做官,却没几个人能做成的,一是他们没有才华,二,无非就是他们没有这个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