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我此次前来,除了老爷让我抱卷宗来,我还有一事相求。”三夫人走到门前,将门合上,轻声说道:“二夫人是火族,火族女子长到十八岁后,容貌不会再发生任何改变,永远停留在最娇艳的时刻,直至三十五岁死亡。二夫人今年三十三岁了。”
三夫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地丁,你母亲欠了二夫人许多,可不可以还一些?她是改灵坊的人,她会不会改命?她能不能让二夫人多活几年?她只要能延长二夫人的寿命,我寸心愿意以千金答谢。你母亲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如今她身子虽然出了问题,我可以为她请遍世间名医帮她医治,直到把她治好为止。”
三夫人忽然朝地丁鞠躬,地丁慌忙把她扶起来,三夫人真的是关心则乱,病急乱投医了。
“三夫人,我娘是被冤枉的,她不是改灵坊的人。”
“可是上次祁蓉出嫁前的庆典上,你娘明明用诚灵使一月说真话,还用生灵救了救了老爷。”
“我娘真的不是改灵坊的人,再说,现在我也找不到我娘。”
“那你呢?你是改灵坊的人吗?”
地丁无奈了,怎么俞夫人和祁三夫人都怀疑她是改灵坊的人啊?!
“我不是,我完全不会改灵,要是我有改灵的功夫,直接把二月心智改了,还会让她差点害死我?”
“可是”
地丁见三夫人心诚,不由被感动,真切道:“三夫人为何不求大夫人救二夫人呢?”
寸心苦笑,“大夫人的脾气古怪如石,谁能让她做事?老爷当时中了死灵,她不还是见死不救也不肯违背她的原则。”
杜商见机接过话朝寸心道:“大夫人不救,我们可以自救。三夫人,你得帮我们,让大夫人收地丁为徒,教地丁改灵术。如此,地丁便可以想办法救二夫人了。”
“嗯?”
杜商继续道:“原本大夫人就打算收地丁为徒了,都传授地丁《道德真经》了,不信你可以让地丁背给你听。”
“以前在祁府时,地姑娘就曾经去过南山阁。如今地姑娘又来送秦园长的遗物给大夫人。在祁府,上南山阁能安然无恙下来的人没几个,大夫人是对地姑娘不错。”
“错就错在送遗物时我不小心得罪了大夫人,导致大夫人迁怒地丁,不肯收她为徒了。”杜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大夫人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当初她让老爷每年纳一个妾,老爷便真的每年都纳一个妾。
“所以说,我们这才需要三夫人帮忙啊,投其所好,让她原谅我,重新收地丁为徒。”
寸心完全被杜商说服了,把她对扬芷的了解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扬芷是血刃坊六代掌门扬州之女,扬州病逝后,扬芷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被逐出了血刃坊。
她再出现是一年后,她带着一个婴儿嫁入了祁府。当时祁枭二十一岁,以是谬灵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多少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挣抢着要嫁给他,可是他偏偏娶了一个带小孩的扬芷。
扬芷过门后,祁枭对扬芷呵护有加,对她的孩子更是视如己出。
可是好景不长,新婚不到三年,在平反反贼李毅的战役中,祁枭受了重伤。
“大夫人从战场上把老爷带了回来,后来,老爷双腿残了,大夫人也容颜尽毁,退居南山阁,不再出来。老爷也不再进去。”
寸心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们,地丁不觉沮丧,三夫人知道的不比她多,看来是白忙一场了。
“三夫人,你为何对二夫人那么好?为了续她性命,不惜违反圣上禁令,找改灵坊帮忙?”地丁纳闷,今日三夫人可是死也不让焰筠违抗圣令的啊。
“我是一个贱民,我爹要把我卖掉换灵石,买血发,生儿子。是二夫人救我出水火,教我读写字,管理祁府。她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无法报答。”
“可这些事,你的卷宗上并没用写。”杜商说道。
“我知道二夫人不会写这些,我不想写来给她添麻烦。”
杜商忽然感慨,在江宁时,焰筠杀害江宁百姓毫不留情,让人憎恶,可是从这些卷宗看来,还有依寸心所言,这几个夫人对焰筠都很感恩戴德。
“奇怪吧?”寸心忽然笑道:“二夫人不允许我们几个夫人争风吃醋,尔虞我诈,否则军法处置。有什么想要的,给她提便是,她会一一满足。老爷待我们几个夫人也无厚薄之分,一视同仁,所以我们这几个祁府夫人到处得不错,虽不说情同姐妹,但倒也是相互帮助,相互扶持。”
“无一例外?”后宫嫔妃宫斗记地丁听多了,觉得祁府的几个夫人间相处模式简直不可思议。
“早年间八夫人因为妒忌陷害四夫人,被蓉蓉发现后,当着我们几个夫人的面,活活鞭打死了。”
三夫人说得云淡风轻,她爱屋及乌,在她看来,就是四夫人的错,死有余辜,不足怜惜。
“杜公子,地姑娘,今日所言,请你们不要外传。”
“嗯。”
“你们答应我的事?”
“放心,我们一定竭尽所能。”
送走寸心后,杜商关上门,对地丁道:“看来,我们只能从焰筠那里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