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妨将王公公引入周府,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是从那焦急的表情中就能看出,即便他对于周知一事并不知情,周府内部也有一定的问题。
他们的表情与此前在方府中,方孟那自若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是心里有鬼,一个是心怀坦荡。
王公公心中暗自感叹。
谁能想到,周固这位被人交口称赞的清官,家中竟然是如此的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屋墙自不必说,就连桌椅,都是用的上好的木材,一把椅子就能抵得上普通百姓一家四口五六年的花销。
那名贵的瓷器,更是令人眼花缭乱,与宫中的瓷器也没差多少。
金石玉器在周家更是随处可见。
如此奢华到令人发指,对外却一直标榜自己是一名清官。
其中暗中做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反观方府,世人皆言方若臻是奸臣,是贪官,可是方府既没有任何奢华的装饰,也没有贵重的家具,那墙壁都剥落了好几块墙皮,也没有修缮,桌椅更是市面上随处可见,普通家庭也能用得起的材质。
因为知道方若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在刑部众人搜查的时候,方府上下全然没有丝毫的紧张之色,方若臻这位一家之主,甚至连回来都懒得回来,任由他们肆意搜查。
如此虚怀若谷,也难怪皇上对他如此看重。
哪怕是有关于他自身的案子,也任由他自查,王公公伺候皇上这么多年,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
……
就在董谯对整个周府进行大搜查的时候,周知和他的狗腿子正拉着一名封住嘴的女子往后门而去。
“少爷,刑部的人怎么会查到咱们府上来?这太不对了。”
此时的周知哪有此前的志得意满,他满脸的慌乱,在听得仆人的话后,他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仆人踹得后退了好几步:“你是没脑子吗?为什么王公公和董侍郎从方家离开后扭头就来了咱们这,方孟这明摆着是要搞我们周家,而且我敢肯定,这孙子绝对知道点什么,不然的话,不会这么笃定人就在我这。”
周知寒声道:“这次是皇上亲自下令,事情已经压不住了,所以我们赶紧将人转移走,等风波平息之后,再将她处理掉。”
“可是少爷,刑部那群人的动作太快了,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收拾好,这样会不会留下把柄?”
周知心烦意乱的愠声道道:“都什么时候了,一点边边角角也管不了了,到时候问起,我自然会解释,家中这么多女眷,有一些女子用的东西很奇怪吗?”
“少爷说的是。”
但是,当他们打开后门,就见到四名肃然而立的禁军冷眼相对。
完了。
周知顿时万念俱灰,不过仆人却没有沮丧,他从怀里拿出两个钱袋:“各位军爷行个方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哥几个拿去喝点茶。”
“你这人,还算聪明,但是你打错算盘啦,他们不会收你的钱的,”从墙上飘落下一个少女,他手里拿着蜜饯,不停地往嘴里丢。
“姑娘,我这还有,”仆人又掏出两锭金子:“给个面子。”
李若格毫不客气的拿着金子,就在仆人露出笑容时,她却将那两个钱袋一并抢了过来道:“这些钱还挺多……”
“多谢姑娘的……”
仆人的话还未说完,却又听她说:“若是换做以前,够我一年饿不着,可是现在我天天吃饱肚子,所以我也不缺钱啦,唔……给你们吧。”
李若格将所有的钱财丢给了四名禁军,禁军忙不迭的接了过来,他们相视一眼,意思是等会再平分,随后,他们对李若格行礼道:“多谢武仪乡主。”
“嗯,”李若格小手一挥,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都带走。”
看那架势,还挺有模有样的。
……
周家正厅。
周固此时已经匆忙赶回,有他在,周妨和周崧便同时松了一口气。
“王公公,此事是否有误?我周家虽然算不上名门,但也做不出这等强抢民女之事。”
周固毕竟是正三品大员,户部尚,毫无疑问的大风高级官员。
他的话,分量还是很重的。
王公公虽然不惧他,却也不敢再端着架子,正色道:“周尚勿怪,我也知晓此举有所不妥,若非有人举报,我也不敢如此明火执仗的搜查周府。”
周固神色阴晴不定,说道:“王公公此举是否有些过于唐突了些?若是仅凭他人的三言两语便对一位尚的府邸进行全盘搜索,那日后若是有人效仿,那刑部岂不是要忙的团团转?”
此话绵中带刺,意思很明显,暗讽刑部和王公公大惊小怪。
王公公也是人精,他和蔼一笑:“周尚多虑了,此次并非百姓举报,而是方家公子,此次事情波及到方若臻方大人,这几日方若臻受到的谩骂实在太多,方府也不堪其扰,于是方公子亲自调查,寻到了失踪女子的父母,他们指认,掳走他们女儿的正是令郎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