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那时你的愿望是要成为至强者,毁掉禅院家。”
“如今仍未变吗?”
少年怔住了。
原来如此。
无所不能的神明一直记着那时候那个肮脏瘦小、浑身污浊的孩子的愿望,并且为他竭力实现,如同眼前被递过来的好刀一样。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授他以刀,却是授他以力量。
她要他亲手毁掉那桎梏他的枷锁,那禁锢他的牢笼、那些阴暗的痛苦,然后真正的向前看、获新生。
禅院甚尔意识到,那时候神明递出的不是名为愿望的稻草,而是真正的想把他变成更好的人的救赎。
如果只是简单的实现愿望,松风葵没有必要赠他这昂贵的人类再努力也永远无法报答的好刀,没有必要认真地努力去学习养育一个人类的幼崽,也没有必要多余地用那力量让他日日好梦安眠只为让他躲避那些糟糕透顶的回忆。
她真的愿他好。
真……
真可笑。
明明连那些血脉相通的人们都舍不得分出一点温情,他们腐朽虚伪又薄情。
偏偏是端坐在神座上的与他毫无关系的、没有感情的神明垂怜于他。
禅院甚尔的喉头滚了滚,试图咽下那梗在喉头的什么沉重的东西。
松风葵仍然单手持着刀,保持着递给他的姿势。她静静的凝视着少年眼中如浪潮般翻滚、潮起又潮落的情绪,又一次问出了声。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包容。
“你的愿望仍未变吗?”
“未变。”
从繁杂思绪中抽身的少年干脆利落的回着,一边坚定的伸手接过了那柄长刀,然后差点整个人被这快一米长的沉重的刀带着栽楞下去。
……淦,好沉。
禅院甚尔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吐槽。
那些人不是说他是身体素质最强的0咒力的天与咒缚吗,怎么松风葵能拿动他就不行——!
不行,要变得更强!
松了手的神明忍着笑,伸手摸了摸略微长高了一丢丢的少年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