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太傅之女晏云裳,撂牌子,赐花!”
“一品太傅之女晏云溪,留牌子,赐香囊一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一品太傅之女宴云裳,温良聪慧,秀外慧中,知达理,秉性端淑,娴良知礼,尔今特封此为昭华公主,赐良田百亩,金丝蜀锦各百匹,钦此!”
“……”
永德三年三月,盛京城内发生了诸多大事。是当今圣上为先皇守孝三年后的首次大选,城内百姓全对此事众说纷纭。
论这盛京城内何人不知这晏家嫡女和当今陛下自小便相识,流传一段青梅竹马的佳话,更是有传闻说二人曾暗定终生,如今变故骤起,众人皆猜测命运将如何。
自此,盛京城内风波不断。
太傅府。
“云裳呢?云裳去哪了!”
尖锐的女声伴随急促的脚步声远远地传来。而此人正是当朝第一公主——沈姝棠。
三日前她听闻太傅嫡女落选,虽然对此事心中略有疑虑,可还是差人找了车技最好的马夫和上好的马匹马不停蹄的从洛都赶回来。
榭水亭居。
沈姝棠因为赶着过来的缘故,竟然也不顾那些礼节,此时她的额间布满些许细汗,头上的钗子来回晃动。
而侍奉她的婢女焦急的在后边跟着,生怕这位公主稍不小心便摔了,可沈姝棠根本来不及顾虑这些,她转身才踏入这座院子便觉得有些不对。
往常热闹的太傅府今日却出奇的安静,她在来这的路上遇见的婢女们脸上也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要换做平常沈姝棠便是隔着一个院墙也照样能听到里边嬉笑声,院外侍弄花草的婢女今日也不见了踪影,院子里用上好的藤条编做的藤椅此刻孤零零的躺在原地。上边空荡荡的,没了从前娇俏的女子。
上面还有她离开盛京城时两人一块做的青色小燕纸鸢,除此之外那纸鸢上还落着几片枯黄的叶片,见到眼前这一幕沈姝棠便猜到了屋子的女子这几日都没出门,沈姝棠呆在原地静静的望着树影斑驳下的一切,又抬头望着那扇开着的窗户。
一切都没变。
只不过一切都是物是人非罢了。
她来不及伤心匆匆赶往女子的闺阁去,等她从长廊那头远远的朝着晏云裳的闺房望去时,门外却只有宴云裳的心腹——正小心翼翼的端着汤药候着的春芷。
沈姝棠焦急的跑到丫鬟面前,刚想问些情况可春芷也只是抬眼示意了一眼屋内,咬咬牙,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说话。不过看她这神色,沈姝棠也猜出八九分了。
“姝棠来了?快请进来!”
刚准备敲门的人听到屋内传来的女声停下了动作,看了一眼春芷后心下一沉,最后还是选择轻轻的推开了眼前这扇朱褐色的门。
她才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淡淡的香气,屋里的香炉焚香缭绕,沈姝棠细嗅后闻出这乃是乌沉香的气味,也是特封公主里赏的异国贡品。
她焦急的撩开玉色的帘纱却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便开始在房里寻找她的身影,直到转身后才发现在案牍前认真作画的女子,以及她一旁的桌上摆着的些许胭脂水粉和绣品。
窗外晨曦恰好透过窗缦温柔的洒在女子身上,白瓷的肌肤泛着点点红晕,今日她虽然着了的是最寻常的料子做的青莲纹暗花纹,灵蛇髻上簪着活灵活现的双蝶钗,可还是美得出奇,看着这恬静的一幕,恍惚间沈姝棠竟也愣了愣神。
可看宴云裳的神色却是满不在乎,缓缓起身而手里则捻着刚作完的画,兴高采烈的跑到沈姝棠面前展示着自己的作品。
“姝棠,你可算是来晚了,都没能亲眼瞧瞧我作画了~你可要想想怎么向我赔罪。”
看着眼前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人,沈姝棠心里更多的是不安。
自她们俩相识以来,从来都没见过晏云裳动手做过这些,从前她对这些女子子家家做的事全然不放在心上。
更是当着众多女眷的面扬言说自己宁可上战场杀敌也绝不会做这种事,为这事晏元山还举着鞭子满府的追着她打,事后还罚她在祠堂前抄了《女德》。
所以她表现得越平静,其实就代表她心里更过不去。
闻言,沈姝棠也只好先拍了拍她的肩,随后还是试探性的问道:“我听到圣旨后便即刻启辰回来了,云裳,你没事吧?你若是心里不舒服大可告诉我,千万别憋在心里。”
听到沈姝棠的话,女子手上的动作不免顿了顿,捻着画的手竟然也不自觉的落到地上,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掩盖过去了。
“我当然没事啦,况且我现在被封了公主,那往后我岂不是日日都能去你府上寻你~”说罢,将一盏热茶端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顺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正逢三月,春意正浓。此时窗外的桃花开得格外的艳丽,彼时桃花的阵阵香气也伴随着微风吹到屋内。甚至还能听到不远处长乐大街小商贩的叫卖声和一些杂耍艺人的吆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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