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野捏着打火机，站在烟花筒后：“我点了啊？”
众人齐点头：“点吧。”
顾星野按下打火机，靠近引线，众人屏息凝神地盯着，好像这是一个无比庄严的时刻。
他看见一点火星蹿过引线，立即后退到众人之间去。
众人满心期待、两眼放光地盯着烟花筒，过了几秒，还是静悄悄的。
“没反应，是不是没点着？”
“要不就是买到了劣质烟花？”
“你去看看。”
“我才不去！”
他们互相推搡着，突然间，嘭地一声，一朵硕大的球形烟花升上夜空。
“哇——”几个人都停下动作，一起仰头看天。
“很美，是不是？”沈北沐站在沈南荞身边。
沈南荞目不转睛，似乎一秒都不想错过，她轻声说：“和以前每一次看过的一样美。”
“也许我们辛苦地活在世上，就是为了度过这样珍贵的瞬间。”沈北沐笑起来，他看向自己的妹妹，“我很开心，荞荞。”
沈南荞想，日后她回想起今天的时候，想起的一定是大家美好的笑脸，也许那时他们已经不在一处，但这一刻的温暖与快乐，会永远留在她记忆深处。
这一天，注定不会成为多年后回想起的一场遗憾。
“谢谢你，哥。”
她侧过头，认真注视着沈北沐，烟火的亮光照亮她脸庞的轮廓。
沈北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自己的围巾解下，一圈圈细致地围在沈南荞脖子上。
“够了够了，再缠两圈我会透不过气的。”
沈北沐微微皱起眉：“自己偷溜出去，也不知道穿得暖和点。还有，我出去的时候你又没开暖风吧，要是冷感冒了，花的钱可不止那点空调费。”
沈南荞无奈道：“我知道了。”
“同桌，快过来，我给你留了个好玩的！”
不远处的顾星野喊道，扬了扬手里的新款烟花。沈南荞走过去一看：“这是什么？”
“没见过吧。”顾星野哼哼笑了两声，“这个特别带劲。”
他把烟花插在地上，指点着她点火的姿势：“离远一点，眼睛别靠太近，对，打火机得平举，否则火很容易烧到手。”
沈南荞点引火纸，退回他身边，几秒后，烟花筒中发射出许多枚光球，它拖着长长的银色尾巴，顶端闪烁着璀璨的光彩，像无数小小的流星，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拖过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坠落在地面。
像一条星星做成的、迸发的瀑布。
“好玩吗？”
沈南荞点头：“好玩。”也很好看。
“我也要和荞荞玩，汪铭就是不敢点这个炮仗，你来试试。”叶欣然凑过去。
汪铭解释：“我没有不敢，是我不喜欢玩这种太吵的。”
“那你捂起耳朵，点一个我看看……”
欢声笑语，连成一片。
这一夜，对他们来说，是短暂青春中难忘的光景。
接着，除夕夜到了。
沈北沐不知道他家的情况，见他一个人住着，邀请顾星野去他们家吃饭，顾星野拒绝了。
顾家也派人来过一次，但当天晚上，顾星野去了医院。
晚上，值班的医护人员少了一大半，那些神智清醒，还能自理的病人也大多数被家人接了回去，但赵小雅不在此列。顾星野带着提前点好的外卖，来到六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