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腮帮子鼓鼓的，既想回答沈南荞的问题，又舍不得放弃咀嚼。
一不小心，噎了一下。
见状，沈南荞赶紧从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小乞丐。
这还是汪铭中暑时买的，顾星野回来后顺手塞在了自己包里。
可小乞丐都噎成这样了也没急着来接，而是仍旧警惕地看着沈南荞。
沈南荞会意，先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才扔过去。
从始至终，都跟小乞丐保持着安全距离。
“别噎到，不着急。”
至此，小乞丐知道她和那些恐吓、驱逐、伤害自己的人不同，他打开水一口气喝了半瓶，啃面包的速度也放慢下来。
“之前他们假装好心给我吃喝，但那饭里和水里都加了东西，我吃完肚子疼，嗓子也毁了。”小乞丐瞪着沈南荞，“钱不一样！钱就是钱！里面夹不了东西。”
沈南荞这才注意到，小男孩的声音十分沙哑，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该死的人贩子！沈南荞默默咒骂一声。
看着他吃完面包，咕噜噜地开始喝剩下半瓶水，沈南荞轻声说，“我知道落到人贩子手里是什么感觉，你等着，我一定会找机会救你出来。”
“但是，我是不会给你钱的，哪怕你完不成任务，我也不会给你钱，因为给你钱就是养活、壮大了他们。你能理解吗？”沈南荞诚恳地说。
小乞丐摇摇头，沈南荞的话太复杂了，他流浪街头，没念过一天，以前家中也无人教导，很难懂得。
“不理解也没关系，我也没指望你把我当好人。”沈南荞站起来，裤腿上染了泥泞，她没当回事，“我叫沈南荞，下次再给你带食物。如果看守你的人有松懈，你就找机会报警。”
“我不报警。”小乞丐还是执拗地摇头。
两人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一道手机手电筒的光扫进深巷，沈南荞的半边脸被照得雪白，她伸手挡住眼睛，听见顾星野讶异的声音响起：“沈南荞，是你吗？”
“顾星野，你还没走啊。”
“走什么走，我找你半天了！叶欣然和汪铭说他们先走了，让我陪你一起回去，还说你在马路边等我，可我左看右看，只看到手推车，就是没见人影。”
顾星野抱怨着小跑过来，沈南荞的脸色让他觉得十分奇怪，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像冬天一脚踏下去就会跌落的冰潭。
“这黑灯瞎火的，你在这躲猫猫呢。打你好几个电话你也不接，沈北沐的催命符都到我这来了。”
沈南荞打开手机，一连串未接来电，顾星野和沈北沐的名字在屏幕上格外亮眼，还有叶欣然和汪铭发过来的消息，问她和顾星野碰没碰面，到没到家。
沈南荞笑了笑，有人记挂的感觉真好。
她回过头，正想说什么，可小乞丐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一个残疾的孩子怎么能溜得那么快，只好说：“我看到一只受伤的野猫，就想跟过来看看，但是跟丢了。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顾星野“啧”了一声：“还以为你这么不讲义气，抛下劳苦功高的组长走了。”
沈南荞笑了笑：“那我也太没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