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梧的裙摆都被震得飞扬了起来,她听着声音都替紫竹觉得膝盖疼。
“五小姐,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被卖,求求您可怜可怜我,求您”
陆倦紧绷着下巴,看向纪青容,而她望着自己的五妹。
这事儿,看来是要交给纪青梧定夺了。
紫竹用手拉着她的裙摆,就像拽着救命稻草一般。
崔氏手腕有一串佛珠,她捻动着,叹了口气道:“一看就知道五姑娘是个性子和善的,这丫头的命就看你一念之间了。”
听着可怜的哭求声,还有太夫人求情的话语。
纪青梧目光却更冷了,她抽回衣角。
“你可怜,那我大姐姐就不可怜吗!”
若是这汤没有恰好在中午用饭之时,被她识破,那纪青容的后半生要受何种磋磨。
这黑心肝的太夫人和奴婢,根本不值得她的同情。
话外之音,聪明人一耳就听了出来。
陆倦本来已经站起身,又坐了回去,眼睛眯了眯,问道:“青容受了什么委屈,还要经过五妹的口才能说出来?”
问得好!这委屈可大了!
纪青梧弯下腰,逼近紫竹,问道:“我问你,你中午送来的那碗汤里有虎狼之药,你可知情?”
紫竹脸色煞白,猛地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不知,奴婢真的不知道。”
纪青梧怎么会信她,又道:“这三年里,你送来的上千碗汤里都加了地榆,既然你不知情,那太夫人定然知情!”
崔氏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算计,倏地被纪五说了出来。
她拿佛珠的手也握不住了,珠串砸在地上,绳线断裂,青檀木珠子散落一地。
见到二人如此反应,陆倦心内一沉,目光深长地道:“五妹,你细说。”
纪青梧口齿清晰地把长姐这么多年没有身孕的根本原因,说了个清楚。
但省略了避子丸,只说那汤中的问题。
陆倦就算再处事不惊,也料想不到,自己母亲竟会做出这档事儿来,还用的是这么阴毒的手段。
他传了亲信过来,语气没有波动。
“去搜。”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亲信进来,双手拿着几个药包,还押了一个厨娘进来。
陆倦在大理寺当过职,手底下的人也都是厉害的审讯高手。
他望过去:“人证物证都在了,母亲,你可有话说。”
崔氏沉默着。
这时,说什么也于事无补,自己儿子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就连死人嘴里都能撬出来真话,她也不愿身边的下人再受苦头。
这就是认了。
“你们先下去。”陆倦还算平静地道。
纪青梧悄悄走到最末尾的椅子上坐下。
再往下都是忠勇侯府的家务事,大姐夫也是个拎得清的,她就不便再插手了。
纪青容的心情一波三折,既意外夫君没有偏袒婆母的意思,就这么站在了她这边,也意外他这么快就给婆母找齐了罪证,且强势地不容她辩驳。
早知道会这么省心,她就不苦苦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