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诗媛。
公主置气走了,众女觉得无趣,也三三两两散去。
只她一人,沿着江继中走的路,一直跟到了松竹园这边,自是有要紧的话说。
“你没去祖母那边?”江继中有些惊讶。
“没有。”李诗媛拢了拢身上的大红锦缎白狐狸风边斗篷,缓缓走来道:“公主是皇族,难免骄纵些,表哥断不要为此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诗媛你……”江继中更诧异了。
印象中,她这个表妹一向温婉宁静,大方可爱。可是此刻,怎么跟换了个人似得?
“表哥——”李诗媛抬起手,替他轻轻拂去肩上的落雪,双目柔光点点,声音更是婉转轻柔…
…更兼情意绵绵。
“表妹!”江继中不自然地后退了几步,他怕再听下去,脑子会昏聩。因为李诗媛这样说话的样子,太具有孤惑性了。
“怎么了,表哥?”李诗媛又凑前几步。
“没、没什么。”江继中迅速拉开二人的距离,正色道:“诗媛表妹,虽然你我不是亲兄妹,可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般看待。”
“为什么?”李诗媛抬眸,有晶莹的水珠在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滚动,就因为她是公主吗?我除了出身,哪点不如她?
公主。
可我是李家嫡出的大小姐呀!
“表妹,对不起。如果我的举动曾经让你有所误会,我向你道歉,你放心,
今天的事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我向你发誓,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看待。”江继中很认真地道。
他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没料到,诗媛会对他有那般心思。
他不能误了她,一定要说清楚。
“我恨你!”李诗媛伤心了,最糟糕的是,当她满脸泪水地跑出松竹园时,还与返回来寻表哥的公主撞了个正面。
失所爱,又失所颜。李诗媛更伤心了,回去后便把自己关在绣房,几天几夜都不出来。任谁都叫不动。
又因为芷湘公主无意撞到她与继中的表白,心里又气又羞,误会表哥是与公主约好在此地私会。自此,与公主形同陌路,见面也冷冰冰
的不言语。
新年过后不久,便是花朝节,宁君瑟果断长了一岁。
三月里舅母下帖子,请她们过去吃饭。见面第一句就是,啊呀,蓁蓁长这么高了!
舅母杨氏还和从前一般,有些虚荣,看着宁家母女俩穿金戴银,啧啧道:瞧这通身的气派,国公府的米就是养人。
“官哥儿,丽姐儿呢?”舒氏微微一笑,问道。
“他们兄妹俩呀——”话未说完,只见两个打扮喜庆的孩子朝这边风也似地跑过来,嘴里嚷着:“姑母您总算来了,可想死我们啦!”
舒氏拉起二人的手夸了一回,从桃胶手里接过预先准备好的红包和金银锞子,还有房四宝,
赏给他们俩。
俩孩子兴高采烈地接过来,杨氏也跟着笑得合不拢嘴。
姑嫂俩拉了手,往里屋去,官哥儿和丽姐儿拽着宁君瑟去后院摘桃花,扭着要她教做胭脂。
舒氏嘱咐桃胶跟着,别让孩子们摔着,一面回头问杨氏:“官哥儿功课如今怎么样了?”好歹是兄长留下的唯一血脉,她肯定是希望其有出息的。
“咳——”杨氏听言叹了口气,随即又勉强一笑道:“妹妹不要见笑,若是旁人,我断不好意思提及。我们官哥儿在学堂跟人打架,让先生给驱逐出来了……”
“何来这等事?为何不早点跟我说?”舒氏诧异地站起身来。
且听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