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苞待放的玉兰花蕊,原来是密密麻麻的银针。
贺凌霄所说的新奇,因为这根簪子本来不是首饰,而是暗器。
“簪体表面是乌木,其实是寒铁锻造,里面空心儿,这银针里还可以下毒。”
贺齐霄出了事,贺凌霄暗中调查,结果对方不知什么来头,居然真能滴水不漏,他什么都没查到,一个皇子都能被暗算至此,他自然也放心不下沈清晗的安危。
沈清晗对金银首饰没什么意趣,贺凌霄拿了这个她倒是觉着还挺好玩儿的,于是笑着收下了,月临又正好把酒酿圆子送来。
“谢媛送的?搁旁边去吧。”贺凌霄还以为和往常一样,神色有些冰冷。
沈清晗见状,心底莫名一松,又看了看那碗上青色的花纹,“不是谢媛,是我拿来的,只不过不是我亲手所做,而是吩咐小厨房,你乔迁新居我也没来道贺,这就是个礼数。”
贺凌霄倒宁愿她承认这是一点儿心意,不过还是很高兴的接过来,月临在外头听了一会儿墙角,自家主子和沈小姐说完话了,他才出来。
这圆子就有些凉了,糯米不免发硬,雍亲王大人号称最近不想吃东西,结
果这一大碗都吃得干干净净,匀称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忽然问,“簪子你会使吗?”
沈清晗戳了戳,比划了两下,“会使吧……大概。”
她心里也没底。把暗器做成簪子,本来就是为了隐蔽,方便,以备不时之需,但正是因为它的贴身性,导致它也有可能会噬主。这么多银针,稍有不慎就扎了自己的手,要是像贺凌霄说的再淬上毒,就更要小心了。
沈清晗本来打算回去后自己多练习一下,贺凌霄却起身来到沈清晗身后,长臂一伸就着沈清晗的手按下那簪子上的机关,嗖的一下,其中一根银针飞了出去。
针尖儿贴着月临的鬓角,月临猝不及防吓得差点叫出来,虽然知道以主子的可靠,他说伤不到人就一定没事,但还是忍不住抱怨,“王爷,拿奴才当靶子能不能先说一声儿啊。”
贺凌霄却把月临晾在一边,解释道,“这三处分别能让几根活动的银针飞出去,可以远程攻击,你回去以后多多练习,也可以有大用。”
原来还有这种小设计,足见其精细。
月临翻了个白眼,明白自家主子是彻底见色忘义了。
沈清晗越发喜爱的紧,把玉兰花收起来,想簪入发间试验一下,却因为不熟练而险些按下其中一个小机关,贺凌霄立马将沈清晗搂过来。
嗖嗖嗖——
三支银针飞出去,刺在竹子上,隔着几米远都还能深入竹骨,簪子掉在脚下,沈清晗有些后怕,手心发麻。
“是我托大了。”沈清晗说道,一抬头,发现贺凌霄的脸近在咫尺,于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贺凌霄揽过去,现在坐在他腿上,紧张的情绪没有缓解,心跳的反而更加厉害了。
贺凌霄抬手将她一缕垂落的发丝绾到耳后,擦去她额角薄薄的冷汗,有些后悔道,“这东西你若是用不好,不若我叫工匠再改良些,去掉过于繁复的设计?”
“别,它的精妙之处就在此,改掉了岂非失去灵魂?再者说,我也不希望自己的能力屈服于小小一根簪子,我只是现在还用不好它,不代表以后不能。”沈清晗性子一如既往的要强。
贺凌霄失笑,“好吧。”
他弯腰将掉在地上的簪子捡起来,将银针仔细收好,视线落在沈清晗黑如鸦羽的发间,将簪子轻轻插进去。
男人专注的眼神让沈清晗
感觉灼热,想动又不敢动,半天,才讷讷的问,“好了没?”
贺凌霄却捧着沈清晗的脸,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视线往下落,渐渐停留在她殷红的唇角,宛如花朵一般,让人想要尝尝滋味。贺凌霄莫名想到那碗圆子,嫩滑软弱,十分可口。
不知这里是否也一样。
“唔。”沈清晗唇上一凉,男人略带薄茧的指腹压了上来,但他的想法好像不仅于此。眼见贺凌霄俯身过来,沈清晗内心天人交战。
推开他?不推开他?
要不要一巴掌过去,打醒他?
好像,根本下不去手。
沈清晗甚至能听到自己心口扑通扑通的,就在大脑断电的一瞬间,她几乎就要任由贺凌霄忘情吻下来了,一个丫鬟却慌慌张张冲进来,“王爷!不好了王爷!”
沈清晗一把将贺凌霄推开,急急忙忙站起身,别过脸去。
这一刻,才恢复了理智。
贺凌霄脸色铁青,尝试去看那冒冒失失闯进来的丫鬟,居然是红叶。红叶心急如焚,所以没注意到自己进来之前院子里的异动。
她只是跪在贺凌霄面前,哭着禀报道,“王爷,我们家小姐不好了,只有您能救她,快
请去我们府上救她吧!”
贺凌霄见状,知道是真的出了事,于是看了沈清晗一眼。
沈清晗想到谢媛跟老太太的关系,点了下头。
“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人来到左都御史府,跨进大门刚入了正院,就听到里面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沈清晗忍不住捂了下耳朵,那声音实在太恐怖了,简直像要杀人一样。
而当沈清晗走近了,听到一个女人口中念念有词,的确在说什么杀人,“我的绿儿死了,你们都是杀人凶手,我要你们偿命!我要你们偿命!”
“绿儿,娘要为你报仇了,你不要哭!”
“你们这些该死的,狼心狗肺的,放开我!”
“娘,求你清醒一点吧,这里没有什么绿儿姐姐的鬼魂,也没有人害死她,是她自己失足跌下楼梯啊!”昔日华美端庄的谢媛,此刻抱着一个中年美妇,不断的想要拦着妇人发疯,却自己也被拖拽的蓬头垢面,衣衫凌乱。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喊我娘?你给我滚,我的女儿只有绿儿一个,你压根不是我生的!”谢媛抱着的,正是左都御史的正妻李氏,也是那日谢媛去求沈清晗所提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