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超隔着桌子把一张湿纸巾“啪”的一声扔到齐晖脸上。
齐晖惊愕的把脸上的纸巾拿下来,看着桌子对面的方超,他特意把自己宝贵的午休时间挤出来见这个拿着人民交的税随意花的垃圾警察,还得被糊一脸?
“傻了你,齐晖?”
“方超你闲得慌是吧。”
“谁特么闲得慌帮你跑上跑下的调查那个什么黄拾的来历,你倒好,直接往他家蹭过去了。”
那个时候方超正在局里乐悠悠地吹着空调。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闲得快发霉了,打劫杀人放火的事每天都有发生,可某些玩意儿你就是不能轻易捅破它,灾难就像多米诺骨牌,你推了一个牌子,全部的牌子都得倒,你抓了一个混混头儿,他手下都得起来造反——除非能连根拔起,否则谁干这破坏社会和谐安定的事。
后来就接到了李建波的电话,李建波在电话那头笑得厉害,许久才在方超的吼声中说了出来,“眼线回报,齐晖那小子跟着黄拾进了某处住宅区,一夜都没有出来——”
方超当下就把嘴里的水喷了一地。
“建波你说什么?”
“我说了齐晖在跟那个什么黄拾谈恋爱。你还不信。”
这绝对是方超听过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所以当他跟齐晖转述李建波说过的话的时候,齐晖毫不客气的拿起杯子泼了他一身水,“麻痹方超你再敢说混话我还真六亲不认了!”
“操,齐晖,你还真是个东西——”
“彼此彼此。”
“黄拾真不是陈五的手下?”
“他说了不是。”
“怎么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是哪个废物警察连个陈五都搞不死啊!”齐晖大口吃肉,最近天气太热,黄拾不在,没人给他煮饭,吃惯了家常菜的齐晖一看见快餐就嫌弃的走开,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能吃饱饭了。
那天晚上,江夏元的公寓里,当齐晖洗好澡出来的时候,江夏元正坐在沙发里打电话,他示意齐晖把头发吹干再去睡觉。
齐晖穿着短裤背心,他看着江夏元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以前的黄拾,哪次齐晖洗澡出来,不是嘴里轻声叫着“齐晖,齐晖”地缠上来?
尽管明白黄拾已经恢复记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黄拾,齐晖还是有点心理落差,哼的一声坐在沙发上。
江夏元拿着手机看了齐晖一眼,果断把电话挂了,拿了吹风筒过来帮齐晖吹头发。
他摸着齐晖的发根,用手轻轻挠着齐晖的耳后,齐晖忍不住笑出声来,回头挠江夏元的腰,两人一阵嘻嘻哈哈的滚在沙发上。
等到齐晖反应过来,江夏元早已箍住他的腰,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他。
齐晖心慌意乱,使了全力把江夏元的手掰开,顶着一头半干不湿的头发跌倒在地毯上。
“操,我的腰——黄拾,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废了。”
江夏元移到齐晖旁边,拿了吹风筒继续帮他把头发吹干了,这才把他从地毯上提起来,放在沙发上。
接着又从电视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手机,交给齐晖。
“什么玩意儿?”齐晖接过来,滑开屏幕。
“里面有我的号码,就我一个人的。”江夏元起身去倒水。
齐晖把联系人的名单一打开,看见里面果然只有一个号码,备注却不是“黄拾”,而是一个大写字母“j”,他直觉理解黄拾搞错了,顺手把名字改成“黄拾”。
那一夜的黄拾很反常,至少齐晖是这么觉得的。
屋子里有一个主卧和两间客房,江夏元很早就走进其中一间房间,把房门锁了睡觉,留下一脸不可思议的齐晖。
他早已习惯了每天夜里黄拾没完没了的纠缠,被他踹下床去,又爬起来,睡一次觉能折腾好一会儿。
他站在那里想了很久,脸突然爆红——谁t想和你一起睡啊,自己打开另一间房间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齐晖一碰着枕头就睡着了,而且睡得特别舒服。
他根本不知道江夏元躺在另一间房里,根本就没睡着,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起了身,去了浴室。
江夏元的忍耐力比黄拾要差很多,他很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伤害了齐晖。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很久以前在仓里流着血哭泣的自己——
一个人被锁在仓里,怎么哭喊也没有人来救自己,而把自己锁进去的,就是这个齐晖。
他矛盾,郁卒,想着不知道要选择爱齐晖,还是恨他——
方超表示和齐晖失去了沟通能力,他打电话给李建波大骂:齐晖的破事我不管了!
李建波坐在办公桌前,用内线把秘叫进来:“跟乔治先生说不要懈怠,通知他下午来见我。”
起初李建波只是觉得好玩,他想看看天不怕地不怕的齐晖会被这个黄拾整成什么样子。
他也想看看自尊心极强的齐晖,难道真的会接受一个男人?
越想越有趣,可到最后他却有点怕了——这个黄拾,身份是个谜团,但可以肯定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党齐晖有危险,自然不能放着他不管。
小白兔被恶狼爱上会有什么后果?或许是真的超越种族的界限,相亲相爱了——又或许是恶狼把这小白兔嚼烂了咽下,连骨头都不剩。
李建波觉得这世界没有美好的童话。